那扇和石壁合為一體的石門悄無聲息地像內滑開，一股奇怪的味道衝了出來。張起靈皺了皺眉，打著手電就往裡走。胖子抽了抽鼻子，突然臉色一變，攔住了林言他們兩個：“這味道不對！好像是......血腥味？”
“血腥味？”林言和吳邪頓時停住了腳步，張起靈則充耳不聞，依舊步伐矯健地徑直往裡去了。
透過手電的光，他們可以看到張起靈的身影在往裡走了二三十米後逐漸被黑暗吞沒，走到了他們手電光觸及不到的地方，可前方依舊是山石鑿出的通道。想到之前在海底墓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吳邪一咬牙：“我們也跟上？”
林言看了看石門：“這玩意兒不會自己合上吧？要是合上了打不開怎麼辦？”
吳邪想了想，從揹包裡拿出一把合金的工兵鏟放在了門口，這樣門就算滑上了也能被鏟子抵著不能合攏，就算機關自動合上了也沒關係。
留好後路，三人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向著張起靈消失的通道深處追去。張起靈到現在沒什麼的動靜，說明裡面應該沒什麼機關。
果不其然，當他們再次看到張起靈的身影時，已經到了通道的盡頭。
和海底墓中掛著青銅鈴鐺的巨大白珊瑚不一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不是石雕復刻的白珊瑚樹，而是一座石雕的人像。
這座人像和那詭笑的乾屍不一樣，雖然也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卻頗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吳邪上下打量了幾眼，突然發現這石雕的雖然粗糙了些，但還能看出是明朝的服飾。聯想到海底墓中和明朝有關的人......
他遲疑地猜測：“汪藏海？”
“唰”的一下，胖子和張起靈的眼神都看向了他。胖子的眼神是單純的好奇，張起靈的眼神就多了些凌厲。在兩人看向吳邪嚇了他一跳的時候，林言的心慌了一下，他的眼神反而看向了張起靈。
他拿不準在這裡是不是張起靈的意思，是不是現在要把汪藏海和汪家的存在透露給吳邪知道，還是......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巧合？
他看著張起靈的眼神裡滿是緊張和審視，終於確定了，他們來到這裡確實是個意外。就算不是意外，也不在張起靈的計劃當中。
但是，難道真有這麼巧，他們隨便上來一座島，就是汪家後人建的？好傢伙，未解之謎又增加了。如果是汪家後人，不至於下不去海底墓吧？如果下得去，那還要這座復刻的石殿有什麼用？船員和考察隊是不是汪家人的手筆？可為什麼偏偏放過了他們？
想到這裡，林言突然發現一個漏洞......二十年前的這批人和二十年後的這批，可能不是同一批人啊！二十年前那批假定真的有未知勢力存在，他們放過了考察隊......大部分人？
至少現在來看，只有霍玲一個邊成了禁婆，陳文錦只是未知，說不定也是失憶了沒有再參與這個圈子而已。解連環和吳三省一夥的不談，張起靈是張家人特殊也不談，那就......沒人死了？
可二十年後不一樣，船上的血腥味代表至少有人受傷或者死亡，以全船一點線索都沒留下的景象來看，大機率是不妙了......聯想到這裡的血腥味，難道屍體被藏在這裡？這波真是汪家人乾的？
想到這裡，林言急忙抬頭四處張望。之前被汪藏海的石雕吸引了視線，他都沒仔細觀察過這裡。可目之所及，這裡除了這座雕像就沒有其他的了，那麼......血腥味到底是從哪裡傳過來的？
到這裡之後血腥味比外面不止濃郁了幾個度，其中還夾雜這淡淡的腐臭味，這味道衝得林言胃都有點不舒服......
那邊吳邪被突然看向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怎麼了？”
胖子好奇地問他：“你怎麼確定這就是那個明初奇人汪藏海？就憑這雕的......這模樣的衣服？”
吳邪迎著張起靈審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說：“這不是，分析出來的嘛......你們看，那海底墓裡有天宮模型，那墓主人不是汪藏海也是和他有關係的人。可這裡本來應該擺放的是石雕的白珊瑚樹，現在換成了人像。如果外面那座乾屍石雕對應的是墓主人的話，這座雕像對應的，不就應該是汪藏海嗎？”
他說完後，張起靈眼裡的審視淡去，重新把目光放回了石雕上。吳邪看著他的背影悄悄鬆了口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張起靈的目光會這麼緊張。
林言看著張起靈對吳邪奇怪的態度，不禁想起了海底墓中，吳邪面對青銅鈴的幻境奇怪的舉動。剛剛張起靈看吳邪的目光可不像是看吳邪的，反而像是在看一個......他忌憚的人？他在判斷吳邪......有沒有出差錯？再加上吳邪陷進幻境的時候一直在唸叨“我是誰”之類的.....難道現在的吳邪，已經不是吳邪了？還是說......吳邪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身上也帶了和他類似的東西？
那種......會佔據他身體的東西？
想到這裡，林言有些毛骨悚然，在吳邪看向他的時候，已經額頭滿是冷汗了。
吳邪解釋完左右看看，胖子已經對這石雕失去了興趣，對他來說這石雕是誰都無所謂，而林言......吳邪看著林言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石像發呆，身體還在不由自主地發抖，像是陷入了幻境中一樣。
“......林言？你沒事吧？”看林言連自己走到他面前都沒反應，吳邪擔憂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記錯的話，林言應該是能免疫幻覺的吧？他們都沒中幻覺，林言怎麼會中呢？難道是......他看向林言頭頂被他們遺忘了很久的小殭屍。
小殭屍仍然像個白毛帽子一樣搭在林言頭頂，一點動靜也沒有。
“......沒事。”迎著吳邪擔憂的目光，林言艱難地咧嘴一笑。他可不記得原著裡有吳邪靈魂裡有什麼東西的說法，難道是他漏看了？還是說這是三叔的隱藏設定，一直沒被揭露出來？這他媽......他人傻了呀！這還怎麼玩兒？
林言現在有著一種原著劇情已經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一去不復回的不祥預感，這一路下來多了太多未知和需要思考的問題了，他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接下來到底改怎麼做。
是跟著吳邪繼續在這個他已經不熟悉的劇情裡走下去呢，還是......好像沒有還是了，他內心苦笑了下，看了看張起靈。
《諸界第一因》
在這出戏沒有演完之前，他們會讓他離開嗎？
不可能的。
PS：今日五更，還有五更放在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