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晟別無他法,只好調整姿勢,自己坐在床沿,等待著時秋睡熟鬆開再離開。
……
外面不知何時傳來雨聲。
雨聲淅淅瀝瀝,打在窗欞上。
風聲混合著雨聲,簌簌作響,水汽勾著寒氣從殿外探進來,一寸一寸地侵襲著領地,無聲經過。
閉目養神地姬晟眉毛漸漸蹙在一起,像是險峻的山巒,陰霾降臨。
痛苦地神色在他臉上蔓延。
他陡然睜開寒光凌冽的眸子,原本放鬆垂在身側的手也用力的握緊,發洩著所承受的痛苦。
髮絲從他的臉頰上垂下,掠過他蒼白沒有血色的薄唇。
痛……
大腦墜墜的痛……
像是頭皮被拉扯,腦海中有千斤重的巨石在壓迫,神經無聲的哀嚎著。
他幾乎坐不穩,失去力氣的一晃,身形不穩地半伏在床邊,冷汗從他光滑細膩的額頭浮現。
修長的手抓緊床單,骨節因為用力而格外的凸出,微微顫抖著,經受著某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與痛苦隨之而來的,還有沉悶悶地睡意,宛若潮水一邊,洶湧地將他埋沒。
黝黑的睫毛低垂著,纖薄的唇死死地抿在一起,抿成一條沒有弧度的直線。
他身上的力氣漸漸地消散,意識被無邊的痛苦拉入黑暗。
……
暗無天日的黑。
讓人忘卻自己的虛無孤寂。
舉目四望無所倚的絕望。
無牽無掛的寥落。
頎長的身影靜靜地立在無邊黑暗之中,麻木冰冷的臉龐毫無波瀾,他仰著頭,看著望不到穹頂的上空。
腳下的黑暗,毫無實地感,彷彿下一秒就會踏空,從無盡深淵跌落,落入更深的絕望。
空洞漂亮的藍眸,宛若一汪死水。
沒有人救得了他。
他當然察覺的到,前些日子被壓制下去的詛咒又反撲,甚至連時秋都有些棘手,不復以往的絕對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