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看似治安良好的城中,不僅有還在緝捕途中的採花盜團、善騙的江湖術士,更有仗著家業龐大跋扈橫行,甚至都敢明目張膽強搶民女的富戶豪紳。
聽見描述,李安驚詫不解:“這麼多事,官府都不管的嗎?”
“官府怎麼可能管!那些人就是因為有官府撐腰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對於高也他們的疑問,近處的幾名百姓,皆胸中激憤,說完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趕緊四下看看,生怕被人聽了去會傳到知府城主他們耳裡。
畢竟現在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跟這些外鄉人說那麼多幹什麼,為免禍從口出,他們堅定地閉了嘴,任高也他們再問什麼都只搖腦袋錶示不知。
無可奈何之下,一行人只能往別處去探尋。
而沒有跟他們一道的無悔,坐在主事臺旁,聽到他們之間的話,不由望了望特意為知府他們準備的視野最佳、最為華麗舒適的看臺那邊。
他們人雖然還沒到,但排場氣勢已經渲染得很足。
即便同樣下場參與鬥雞這等有傷風化的事,也與普通的百姓商戶性質初衷截然不同,仍舊高高在上,還可自圓為不深入百姓,瞭解他們的苦樂之思,如何能夠從根本出發,循循善誘之類……
這種話,相信的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了。
無悔臉上的神色微微變暗了幾分,望著高也他們撥開人群走遠的方向,陷入沉默。
這麼多年來,他們師兄弟幾人跟著師父凌虛走南往北,踏遍高禾的各個角落,為各村各鎮各城的人們傳道講經解惑,不辭辛勞,希望能在超度亡靈的同時,度化每一個受苦受難的百姓,不論貴賤,不畏強權,做了幾乎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但現在他發現這許多年來,他們做的事,好像都有些流於表面,不僅沒有深入到人心,對他們起到救贖作用,甚至連真正該被度化的物件,都沒有搞清楚。
真正需要開悟的,是那些地處高位的人。
正想著,人群外傳來陣陣更大的騷動:“知府大人駕到!城主大人駕到!”
喊話的人音未落,便見百姓們自覺安靜地分散到兩邊,為終於前來的知府、城主他們讓開道路。
在身著華麗鑲金便裝、揹著手趾高氣揚邁近的兩位大人身旁身後,簇擁了好些同樣穿著便服的佩刀侍衛,再之後跟的,是郭員外一家。
還有戴著冪籬看不清頭臉但身材很是曼妙的女子跟隨。
女子身側有梳著丫髻的兩名婢女攙扶。
走不多遠,似乎聞到雞籠那處飄近的臭味,那女子腳步明顯一滯,後捂著口鼻喚停了郭員外,似乎在說不想再往前去。
郭員外皺眉苦臉眼露央求地說了幾句什麼,才見女子不情不願繼續跟上了看臺。
上看臺之後,為了方便觀賽,女子微微將冪籬的垂紗掀開了一角。
無悔對女人向來很有興趣,在女子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將先前的鬱郁拋去了腦後,此刻再看清女子精美的容貌,更是兩眼發直,狂咽口水。
不過,當他晃見旁邊站的兩名婢女都作何模樣,那一雙發直的眼不由越瞠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