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以及猛然湊近眼前那張濃妝豔抹也蓋不住暗沉的老臉,嚇了一跳。
“老鴇娘!你你你……這是要幹什麼?別過來啊!貧道……貧道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別緊張激動啊!”
但老鴇哪裡肯聽,愣是在李安身上又扯又扒,嚇得他繞著桌椅東躲西逃。
當兩人都跑得氣喘吁吁,李安扶著腰桿,撐著桌子,“鴇娘,你再如此,貧道可要對你不客氣了啊!”
老鴇挺了挺還算豐腴身子:“那你,得先過來不是?!”
一邊說,老鴇又要欺身上前,嚇得李安奔逃無路,只得趕緊衝出去把門關緊。
門外不死心等著官差來好繼續看熱鬧的人,用充滿異樣的眼光將衣袍凌亂的李安盯了又盯。
李安整門心思都在感嘆“果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好個嚇人的半老徐娘!”根本沒有功夫搭理那些看戲的閒人。
然他靠著門板還未完全平復,便聽樓下傳來衙差呵斥讓閒人退避的聲音。
不久,林丞便領著面色不善的楊奐仁、於令、阿毛他們並另外三五個不知名的衙差上了樓來。
“你這是什麼模樣?”林丞看到李安形容狼狽,沒好氣責讓趕緊穿好衣服,然後擠開李安推門將楊奐仁他們請了進去。
李安因為害怕那老鴇子,之後一直守在門邊,只探個腦袋往裡說有事情需要稟明。
楊奐仁起初沒有搭理李安,晃了一圈沒有看到高也,才走到李安身邊,嫌惡地瞥了瞥他青腫的臉,後立即移開視線,開口卻只問:“他人呢?”
“追那劉少均去了!”
“他已經知道了?”楊奐仁側目。
李安不解,臉上露出迷茫。
見狀,阿毛適時插話道:“樊籬街天景樓附近被洗劫的幾家商鋪,其實是劉孟齊劉老爺自己名下的產業啊!而除了被殺的葛掌櫃,其餘兩家的人……”
阿毛的話還沒說完,楊奐仁已經將他瞪回去忙自己的事。
李安聽到一半,驚訝之餘想問個仔細之時,楊奐仁的臉色更陰沉幾分,道一句“告訴他,關於近來的幾起案子,已經用不著他再插手!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之後,便又退回了房裡等待。
一連串讓人意料之外的話,說得李安暈頭轉向,當他還在疑惑案子是否已經了結之時,於令檢查完屍體,眾衙役勘查完現場,確認彩霞殺人的罪行無誤,楊奐仁便吩咐著立即將人和屍體押抬回府衙。
老鴇自楊奐仁他們出現便又恢復了先前哭哭啼啼求寬饒的狀態,“楊捕頭!楊捕頭!這件事真不能怪我們彩霞,您一定要明鑑吶!”但楊奐仁因心中氣大,根本不予搭理,警告老鴇若再幹擾衙差辦案,就將她一併抓起來之後,便果然讓人壓著抬著彩霞和屍體出門要走。
李安扒在門邊,疑惑之餘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說明老鴇或許與裁縫鋪被燒的案子有關,楊奐仁便又撞開他走了。
不過沒走幾步,楊奐仁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倒回來站到李安跟前,居高府臨他道:
“明晚戌時,我們知府大人要在天景樓設宴,為那姓高的接風洗塵,你讓他,務必及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