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昭易說完後,杜林哲接著說道:“就我的觀察,昭易你所說的這個人應該就是指的賀山吧?”
“對,就是賀山,我本來是想將他踢出局的,那樣的話我在公司的處境就會好很多了,但我的計謀沒有成功,既然是不成功的,也就意味著我的處境會比之前的更難!”
“這樣吧,大家對賀山並不瞭解,而且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昭易你也沒有和我們具體的說過,你就先和我們說一下你要將賀山踢出局的過程。”杜林哲是最瞭解公司具體情況的人,所以他認為有必要讓許昭易講一下事情發生的具體過程,這樣也方便大家做出合理的判斷,給出可行的建議。
許昭易當然是要將之前會議室裡發生的事告訴大家的,但既然杜林哲已經提了出來,許昭易就決定現在把事情發生的整個過程說一遍。
在將這個過程具體的描述了一遍後,許昭易就停下來等著大家的意見,而在大家思考的過程中,許昭易就起身為每一個人都泡了一杯茶。
過了片刻,高則智首先說道:“很明顯的,現在這個階段不能讓賀山出局!”
聽到有人發表意見了,許昭易就很認真的去聽了一下,許昭易沒想到是高則智第一個發表意見,在聽完高則智的話後,許昭易看著高則智說道:“為何不能讓賀山出局,你可以說得再具體一點。”
“讓賀山留在公司內,對昭易你來說可能是不利的,可如果賀山一旦出局的話,那麼昭易你就要直接面對你哥了,而且也正因為賀山的出局,還讓你哥對你更加的警惕了!”高則智具體的說了一些他的看法。
杜林哲接著高則智的話說道:“其實則智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們來做一個假設,如果昭易你的計謀是成功的,那麼在賀山出局後,我想對於你哥許昭星來說,他就會想方設法的來針對你了,畢竟賀山是他的智囊,你把他的智囊給踢出局了,你哥怎麼可能會不做出任何的舉動。反過來說,你哥是絕不會讓賀山出局的,因為既然可以做到不讓賀山出局,那又為什麼會看著賀山出局後才來補救呢?這在邏輯上也說不通,所以你哥是不會讓他的智囊被踢出局的!”
“我同意林哲的觀點,可能許昭星也是預料到了如果讓賀山出局,那麼他接下來就會直接面對昭易你了,很顯然的,他現在還不會這麼做,因為在各方面的條件還不成熟的時候,他是不會做出最後一擊的!”周文尋肯定了杜林哲的觀點。
這時謝叢宣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既然明知道賀山有踢昭易出局的想法,那麼選擇主動出擊也是一種合理的選擇,只是說從大局的方面去考慮,讓賀山出局的關鍵並不在賀山身上,而是在於許昭星是怎麼想的,從技巧上來說,以昭易的智謀是完全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讓賀山出局的,只是最後做出決定的是許昭星,所以只要許昭星是否定的,那麼不管昭易你的戰術制定得多麼的巧妙,最後的結果還是隻有一個,那就是賀山不會出局!因為是許昭星不會讓賀山出局。既然看透了結局,那麼華麗而又曲折的過程還有多大的意義?”
“看來是我的冒進了,在沒有做出合理的判斷之前,就想著怎麼把賀山給踢出局,只從技巧上考慮有這個可能就直接實施了,沒有從整個的大局層面去考慮。”許昭易做出了自我的檢討。
“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賀山讓昭易你做出了看上去有可能實現,但實際上卻完全無法實現的事情!具體來說,首先就是讓昭易你產生了踢對方出局的想法,然後也讓你看到了破綻,在準確預測出昭易你會這麼做的前提下,再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來,而其實對方知道決定他最終走向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那個有實際決策權的人決定著最終走向,也就是說賀山首先誤導你做出了踢他出局的決定,然後將一些合理的漏洞展現給你看,讓你誤以為在技巧上是可行的,但實際上決定最終走向的並不是賀山,他也只是起一個誤導的作用。”鄭啟恆在喝了一口茶後,說出了他的看法。
許昭易說道:“你的看法就是指的陰謀論?也就是說其實這一切都是賀山的陰謀,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我提前暴露出自己的目的給我哥看,而在看到這個目的後,他在我哥面前也就有了理由來勸說我哥將我踢出局!也就是說看上去是我和賀山的博弈,而實際上卻是我與我哥之間的博弈,但最終看明白以後,其實就是我與賀山之間的博弈!只是賀山清楚的知道是誰決定著最終的走向!”
“或者這一切就是你哥的計謀,只不過他透過賀山來達成目的,只是賀山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已!還有最後的一種可能就是,其實你哥與賀山相互是知道的,他們共同來完成了這一次的表演!最終的目的就是踢你出局!”鄭啟恆認真的說道。
“會是這樣嗎?但就我個人的直觀感受來說,我哥與賀山其實並不知道,他們也只是稍後才反應過來我所使用的計謀,而在識破這一計謀後,我哥很快的就做出了反擊!賀山的反應我也都一直觀察著,我覺得應該都是真實的,沒有誤導的痕跡。”許昭易否定了鄭啟恆給出的分析。
雖然許昭易的答覆是否定的,但鄭啟恆還是堅持他的看法,他繼續說道:“六六三十六,數中有術,術中有數。陰陽燮理,機在其中。機不可設,設則不中。”
聽完鄭啟恆的話語,許昭易沒有說什麼,他只是覺得鄭啟恆的分析方向沒有找正確,而其餘四人的方向應該才是正確的。於是許昭易看著周文尋說道:“文尋,我想再聽聽你的看法。”
周文尋首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鄭啟恆,然後才對許昭易說道:“蘇洵的《心術》中有言,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許昭易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昭易,還記得最初你來學校找我時,我在學校的天台上就對你說過你的心不靜的話,這次也是一樣,你的心受到了外界的干擾,所以做出了不符合實際的判斷,而這一判斷自然也導致了你最終的失敗!我想這無關於技巧與全域性的層面,是你個人判斷上的失誤。如果你的心是靜的,那麼你就不會貿然的做出某些舉動,所以說當先治心!”
看著周文尋與鄭啟恆兩人,杜林哲在心裡有了一番感慨:看來我之前的判斷是很準確的,我對高則智說過,文尋是偏重於戰略思想層面的,而鄭啟恆則在戰術層面有著極高的造詣,今天聽完兩人對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看法,則完全驗證了我當初對於兩人的判斷!
從戰略層面上來說,文尋說了當先治心,而從戰術層面上來說,鄭啟恆則說了術中有數,雖然都是引自於古人的思想,但這兩種思想也恰好都是他們兩人在戰略與戰術思想層面的完美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