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哪個生孩子不疼,有本事,你也去疼一疼啊!懷不上生孩子,你去挨一發折磨術,挨他12小時!自己的老婆自己都不心疼,人渣!”
薩莉亞嬤嬤旁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女方堅持剖宮產,為此不惜讓男人接生;
男方不願老婆給別的男人碰,大吵一架,不知道是女方夠強還是女方家族勢力夠強,總之沒攔住;
自己想想憋屈,冥想的時候出了意外,死了,男方家屬忍不了,跑到醫療所來鬧;
女方家屬發現連累了治療者,緊急衝過來救場……
擴音術下,雙方吵架的聲音,遠遠傳到好幾條街外。女方終究勢單力孤,吵不過幾十條喉嚨,激憤之下,索性動用了攻擊性法術:
【音波爆發】——
大聲忽發,如同雷霆。聲浪筆直推向前方,人群閉嘴,樂器無聲。拉車的馬匹痛苦嘶鳴著,口吐白沫,東歪西倒。
格雷特:!!!
“你們不要吵了!不要吵到我的病人!——都回去,安撫病人,看看有沒有誰心律失常,或者有其他併發症的!”
後面一句卻是對看熱鬧的治療者們吼的。白袍施法者們整齊地應了一聲,掉頭就走。然而這句喊話,卻把男方家屬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掉頭炮轟:
“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要不是你弄出這種接生的法子,我兒子和兒媳也不會吵架,兒子也不會出事!”
……老兄,他是自己意外死亡,關我什麼事啊。又不是在我醫院跳樓的,最後還要我醫院賠錢……
格雷特嘆了口氣。他往兩邊的野蠻人保安揮揮手:
“散了散了,都回去幹活。把大門關上,隨他們吵到什麼時候,再弄出噪音,就從後門出去報警——啊不,去找執法隊過來幹活……”
說著腳跟擦地,往後倒退。保安們簇擁著他,流水般地往後退卻,像是被一個漩渦吸進醫院似的。薩莉亞嬤嬤無聲無息地跟在人群裡,被一起捲進醫院,暗暗笑了笑:
確實,男性治療者給產婦接生,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男方的非議、產婦自己的抗拒……而這些,泉水神殿的女神官出面,都是可以避免的。
雙方合作的空間,還是挺大啊。等事情了結了,她找這位諾德馬克法師談一談?
最後一個人進入醫院,抓著兩扇大門,迅速關閉。透過門縫,女方那邊的親屬還向格雷特揮了揮手,帶著歉意笑了一笑。
男方那邊就不一樣了。不敢衝上臺階打砸,不敢施法砸門——砸別人的產業,法師有充分的反擊權力,當場砸個火球術出來都可以。
但是,他們可以放聲大喊,可以公開辱罵:
“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你為什麼要給我兒媳接生!她為什麼讓你碰她,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早就有苟且!要不然,一個陌生男人——”
聲音淹沒在對面更大聲的吵罵中。格雷特腳步一頓,拉了拉惡狠狠瞪著外面,幾乎要衝出去的伯納德,聲音輕緩:
“等一等。”
什麼鬼?!罵我也就算了,扯上我的病人做什麼?這要是不掰扯清楚,以後所有來我這裡分娩的產婦,都會被潑髒水!
他越過伯納德,快步走出大門。凝立門口,給自己甩了一個擴音術,大聲怒喝:
“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她第一次到醫療所,來求醫,我才認識她!她一共在醫療所待了五天,每次見面,都有女性治療者,或者助產士在旁邊的!”
他早就做好規矩的!男性治療者給異性檢查,治療,無論什麼情況,都要有第三者在場!不是女護士,女治療者,就是助產士,病人家屬……
懷疑的話,他隨時能找出一堆證據。醫院的規定,醫生和病人的名譽,都不可以被傷害的!
格雷特握緊拳頭,隨時做好了對質的準備。然而,那位失去了兒子的父親慢慢轉向他,瞪著兩隻通紅的眼珠,聲音顫抖:
“那你為什麼要給人接生?——你就是色慾燻心,想滿足你自己不可告人的慾望,才想出這種法子的!這麼多產婦的身體給你看,給你摸,你很得意吧!!!”
格雷特瞬間沉下了臉。
“你說出這種話,那麼,就只有議會裁判廷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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