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這幾天閒暇時,也並沒有忘記查詢和閱覽關於南極的資料。
他很清楚,南極被稱做是世界的“風極”,也有人稱南極是“暴風雪的故鄉”。
寒冷的南極冰蓋是孕育暴風的產床,它像一臺製造冷風的機器,每時每刻都用冰雪的軀體冷卻空氣,孕育恐怖的風暴。
因此,當‘南極號’接近陸地時遇上風暴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陡然升起了憂慮之意。
沒有什麼別的原因,這場風暴來得實在是太巧了!
“迅速通知全船,囚犯禁足,所有船員包括廚師不允許離開船艙,除非必要,絕對不允許登上甲板,採用一級防禦措施,降低船速,儘量向陸地靠近,尋找可能的避風港!”
格雷西的反應要比陸俊和歐內斯特都快,她對風暴的認識也更加深刻,知道外面那看似不起眼的狂風究竟有多麼恐怖的破壞力。
接到命令後的通訊員匆匆離開,片刻後,整艘船上的擴音器內就傳出緊急避險的通知。
“陸俊,你也回船艙吧,我們也遇到過這樣的風暴,等到這場風暴過去,我們應該也要登陸了。”
格雷西安排完畢後,轉身對陸俊正色道。
“好。”
陸俊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專業人員,面對這種程度的天災,即使他想幫忙也無能為力。
不再多言,陸俊果斷起身,沿扶梯走上甲板。
這時外面已經是狂風呼嘯,正在變得狂躁的風裹挾冰雪撲面而來。
他向外看去,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深藍色的海面波濤洶湧,如果不是‘南極號’上萬噸的排水量,恐怕此時已經有傾覆的危險。
船長很有經驗,已經調轉船頭,迎著風暴而行,避免側翻。
陸俊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向自己所在的船艙走去。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不遠處的甲板邊緣,一道人影正站在那裡,扶著欄杆,向遠處眺望。
當然,這個行為本身並不奇怪,但在風暴即將來襲時站在甲板上遠眺,看上去就有些怪異了。
“亞爾維斯,你在幹什麼?”
陸俊看到此人,下意識打了個招呼。
看背影,這人正是歐內斯特家族的通訊員,格雷西的心腹干將,出身挪威,但在倫敦長大的混血種。
這幾天在船上,陸俊也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並且記住了他的名字。
聞言,亞爾維斯緩緩轉頭,他的西裝被風吹得烈烈揮舞,但他本人的臉色卻異常平靜,甚至平靜到有些奇怪的程度。他緩緩道:
“沒什麼,就是有些感慨,你說,如果有人迷失在這樣的風暴中,有可能生還嗎?”
那一口英倫腔聽起來很舒服,但這話中的意味,卻令人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
陸俊心中莫名一跳。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英文水平到底是否理解了對方的意圖。
“沒什麼,風暴正在擴散,陸俊先生,請儘快回到船艙,我也要下去了。”
亞爾維斯搖搖頭,然後轉身離開甲板,從不遠處的扶梯匆匆而行,很快消失在陸俊的視線裡。
雖然本能感覺到亞爾維斯的表現有些奇怪,但陸俊並未深究,同樣轉身,返回自己的船艙。
沒有別的原因,面對這樣的風暴,他不覺得有人會在甲板上搞鬼。
這是天災,風暴是不會刻意挑選目標的,它一視同仁,除非是想自殺,否則在這種環境下做任何事都只是自取滅亡而已。
回到船艙後,關閉艙門,陸俊也無事可做,便脫掉鞋子,躺在床上,拿出了手機。
經過了幾天痛苦的適應期,陸俊也硬生生習慣了暈船的狀態,雖然此刻船身也在不斷搖晃,但他已經不再有明顯的暈眩感和不適感了。
不過,開啟手機後只是看了眼,他就又無奈地關掉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