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崎司剛要說話。
在開口的那一刻,星野花見用眼神制止他,然後一隻手輕輕抬高慄山櫻良的下巴,饒有興致地半眯著眼:“組樂隊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少得了我?”
姐姐大人這樣的表情充滿壓迫力,慄山櫻良下意識把手護在胸口:“沒……我還沒答應,這不關我的事。”
星野花見莞爾一笑:“可我想帶上你呀。”
這是一個非常親暱的微笑,彷彿曬一整個下午陽光吸足了熱量的被子,半眯著眼睛的樣子也很動人。
隨後她伸出手,用細細長長的五指稍稍揉搓一下慄山櫻良的頭髮,動作非常乾脆灑脫。受這動作的感染,慄山櫻良不由地笑了起來。
多崎司湊過來,滿臉不情願:“部長大人你可別就這樣淪陷了,姐姐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閉嘴!”
慄山櫻良瞪了他一眼。
“我這個人屬於樂天派,可能很多時候都無法理解你的想法。”星野花見雙臂輕輕抱住慄山櫻良,胳膊摟在她脖子上,“我和你現在的母親聊過許多,她告訴我你以前也曾試過和同齡人交流,但最後都無疾於蹤。她問你理由,你始終都說那些人太蠢,不值得浪費時間,果真是如此嗎?”
慄山櫻良一言未發,目光投向外面的操場。
第二輪表演已經開始,這次唱的是RADWIMPS的《前前前世》。
♪總算醒來了嗎?
♪可為何不願與我對視呢?
這兩句歌詞像是讓她想起了什麼,收回視線時,眸子裡的亮光黯淡了下來。
“姐姐始終相信,一個人有趣與否和他是否是個蠢貨無關。”星野花見笑了下,回頭踹一腳多崎司,壓低聲音:“就好比多崎是個渣男的同時也不影響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少年。”
多崎司:“……”
踹了他一下後,星野花見輕輕拍著慄山櫻良的後背:“肯定是還有其它的隱情,你才會嘗試過幾次後就不再前進了。以前你是一個人面對,畏懼也在所難免。但現在你身邊其實已經有了許多朋友,為什麼不再嘗試一下,我們都在你身邊。”
慄山櫻良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垂頭逃避時,黑黑的假睫毛便在她臉上投下陰影。
“欸,多崎。”星野花見轉過頭。
“老師請說!”
“你要更多一點解慄山同學才行,一來這樣好的人實在很難碰到,二來她內心其實很脆弱,光看表面不行。”
“……什麼?”多崎司不禁訝然。
“反正好好幹吧。困難不會少,但你這人也固執得可以,我想未來總會有轉機。對了,小櫻良呀,姐姐也給你個忠告可以麼?”
“請說。”
“向自己屈服,那是卑劣的懦夫才會乾的勾當。”星野花見鬆開手,活動一下手腕:“呀,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好登臺了沒?”
“花見姐,你……”慄山櫻良的聲音略有些嘶啞,“你真的要上臺?”
星野花見邊用髮圈把披在後背的長髮紮成馬尾,邊精神飽滿地說道:“你們不是還差一個貝斯手麼,既然多崎找到了我,身為姐姐,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當然了,我順便把主唱的位置搶走了,讓他當貝斯手去。”
說罷。
她看向多崎司,挑了挑眉。
即使是在有些昏暗的後臺,多崎司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的光彩照人。
那直率明朗的笑容,彷彿在象徵什麼,可能是某種心境,也可能是某種寄託。她像是那種由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邂逅到一起所釀出的精靈,永遠天真純潔的情思如春天的孢子般漂浮在她的周圍。
慄山櫻良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二宮詩織走過來,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小櫻良,加油喲!”
“還有鹿見還有鹿見,”小笨蛋也跑了過來,從後邊摟住她的腰:“鹿見永遠都站在小櫻良的身邊。”
三位少女身後,棲川唯默默搬著架子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