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的。”
“十六歲了啊,也該過一點普通人的生活了對嗎?”
慄山櫻良仰著臉,看向星野花見眼睛。
彷彿是石蔭下的一泓深邃的泉水,一切都靜止不動,清澈見底。叫人一眼就能透過眼睛看穿她嘴上說的話,和心理要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
部長大人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就算沒有多崎司,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明白了。”她點頭說道。
“那姐姐可就放心了……”
非常欣慰的,星野花見在她耳邊低語:“多崎是個很自我的人,幾乎不會為了別人而改變自己的態度。你是一個例外,為了那句明顯與他性格不符的‘I'm td!’,小櫻良也要做出改變才對的啊,人際交往不就是有來有往,才能被稱之為交往嗎?”
…...
文化祭第二天,打擂挑戰繼續進行著。
ATF部依然同以往那般安靜,沒有一個人上前挑戰。
午後時光迅速流逝,陽光透過窗簾,將東一塊西一塊的影子照在的白色襯衫上,彷佛凹凸不平的地球表面。
室內一片靜寂無聲,靜得彷佛連窗外綠葉光合作用的呼吸聲都聽得見似的。
慄山櫻良無聊地靠在椅背上,手撩起胸前的長長馬尾。綢緞般柔順、如墨般漆黑的長髮,宛如流水一般滑落她的指縫。
操場上的大螢幕依舊在直播多崎司和棲川唯兩人的競爭,其中多崎司的眼角有一塊看起來大快人心的淤青。
偶爾有烏鴉掠過,落在網球場的鐵絲網上,秋意顯得愈加高遠。
看了許久,慄山櫻良合上書,走出活動室。
走廊上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學生,她像平常那樣走著,在裝飾得琳琅滿目的走廊上碰見了剛好來走上第五層的多崎司和棲川唯。
“部長大人,你也是來看我打擂的嗎?”
多崎司遠遠地招手,臉上還帶著持續體力運動過後的紅暈。
“不,我才沒心情搭理你。”慄山櫻良臉上露出的淡淡笑容,走到五樓鋼琴樂部的門前,高高在上地說道:“作為部長,我必須要為ATF部的排名而做出努力。”
“欸?”
在多崎司驚喜的目光注視下,她走進鋼琴樂部,報了名之後,坐到鋼琴前面。
圍觀過來的學生,無一不面露驚訝的神色。
這位第一美少女,平常給人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博學多聞,知道許多人不曉得的知識。看到她草參加打擂挑戰時,學生們的反應都相當吃驚。
畢竟,她給人的印象,一貫都是非常孤癖......
慄山櫻良掃了眼琴譜,輕輕開啟鋼琴蓋。
一臺雅馬哈三角鋼琴,琴面光亮鑑人毫無一絲模糊,不沾一處指紋。窗中透射來午後的陽光,投在中庭的橡樹落下陰影,隨著風搖擺的蕾絲窗簾。
緊抿住嘴唇,深呼吸……
隨後,由弗朗茨·李斯特所譜寫的《匈牙利狂想曲》,在眾人的聽覺裡緩慢響起。
整齊地梳於腦後的長長馬尾,和她凝視著樂譜的認真的眼神,放在鍵盤上那十根長而秀美的手指,兩隻腳精準地踩著踏板,潛藏了平時看不到的力量。
淡淡的旋律,彷彿敲打在人心上的鼓點,以及如畫一般懵幻的美少女。
活動室內和走廊都沒有多餘的雜音,大家都靜下心來欣賞,輕輕合上眼睛傾聽音樂。
原本準備看戲的棲川唯,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迷惑地看向多崎司:“她什麼情況,怎麼忽然會湊這個熱鬧了?”
“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多崎司笑著說,“不過屬於她的偉大時代很快就要到來了,小唯做好迎接挑戰的準備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