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棲川唯剛想罵他一句,結果沒忍住又張開嘴唇打了一個呵欠,接著很困似的揉了揉眼眶。
多崎司有些心疼這個樣子的她,又忍不住開口勸誡:“盡心盡責是一種非常美好的品質,值得好好讚美一番。但身居高位的人,沒必要事事輕為,你要做的只是統籌,把活分配給下面的人就好啦,沒必要就連搬運工的活都自己擼起袖子幹。”
棲川唯搖搖頭,一言不發地來到鞋櫃,取出白色平底鞋。脫掉腳上沾了泥巴的皮鞋後,那雙被白色包裹著的溫熱小腳,一點一點套進平底鞋中。
直到她兩隻腳都穿好後,多崎司才收回視線,來到自己鞋櫃,換好鞋再抬起頭,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金髮消失在樓梯前留下的最後色彩。
“等等,”多崎司追上去,並肩和她走著,“你剩下的工作,能交給我的就全都交給我吧,多少都無所謂。”
棲川唯詫異了下,筆直地看向他的眼睛,目光相當銳利:“沒生病?”
“沒有!”
“變奇怪了啊。”棲川唯嘴角泛起微笑,“現在的你好像越來越溫柔了,是我的錯覺?”
“應該不是吧?”
“勸你趁早還是變回以前的冷淡比較好。”
“蛤?”
“越有能力、同時越溫柔的人,反而越無法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他們時時刻刻受到眾人委託、得滿足眾人的期望,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一種常態,成為他們活在時間上的枷鎖。”
多崎司有些啞口無言地沉默下來。
棲川唯側頭看了他一下,他臉上露著平時若無其事的表情。一張英俊、總是冷靜沉思、讓對方心懷釋然的面龐。
走上四樓和五樓樓梯的拐角,多崎司臉上浮現出隱約的笑意,朝她說道:“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懶得搭理。但面對著重要的人的話,溫柔一點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因為這樣戴上枷鎖,不會讓我有不自由的感覺。”
棲川唯略微皺一下眉頭,直直地看他的眼睛,像是透過眼睛看穿他心靈深處的想法那樣。
“真的,小唯對我來也是重......”
“場面話就不必了。”棲川唯一臉嫌棄地擺擺手,朝五樓走去。
“……”
敗犬!
多崎司無奈地轉過身,打算會教室。
“等一下。”
走到樓梯中間的棲川唯轉過身來,嘴角綻開笑容,形狀優美的粉紅色唇瓣輕輕張開。
“下午三點半,直接來會議室。”她露出有如絢爛花朵盛開的笑容,朝著多崎司宣告道:“這兩天,沒有時間讓你去參加社團活動。”
多崎司點了下頭,拎著書包回到教室。
臨近學園祭前夕,一年F班的教室喀噠喀噠地吵得要命,
大家拼湊起桌子,將舞臺組合成形。
在班長的指揮下,那個叫唐澤的體育委員,搭起用薄木板和紙箱做成的背景;村上水色、文藝委員兩個人在對劇本。
有女生戴著耳機,一針一線地修改道具服,另外幾位女生在剪紙,摺疊幾次之後,中間綁上橡皮筋,用來當班級的裝飾。
至於多崎司,沒有什麼特別要做的事,坐在窗邊看著他們彩排。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多崎司在村上水色準備訴苦前,迅速起身離開教室。
前往會議室的路上,每個路過的班級都充滿活力。
不只是各個班級,執委會的會議室也同樣熱鬧無比。許多人進進出出,平常總是關閉的大門,今天用椅子頂著,保持始終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