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叫藝術創作。
說難聽點叫意淫。
慄山櫻良一直注視著他,夏夜的風從敞開的視窗湧進來,吹得她及肩的髮梢如草葉一樣齊刷刷地搖擺。
多崎司停止幻想,視線略微移到桌面的花菖蒲上:“我記得在上次星野社長生日,你和服上的腰帶也繡著花菖蒲的圖案。”
“你記得倒也清楚。”
“好看嘛,印象當然深刻。”
“無聊。”慄山櫻良無所謂地輕笑了下。
那笑容浸潤在浪漫色彩的小房間之中,給人以親暱的姿態,感覺像是在對他說‘可以的話請你多說幾句這種話,我很喜歡,就算說上一週也無妨’。
時間悄然流失,親暱柔和的海風不時搖曳著橡樹葉片,月亮在海面上升起,水一般淡淡的月光爬進桌面。
慄山櫻良悄悄伸出手,端起桌面的葡萄酒喝了一小口,沁人心脾的酒味在口腔中瀰漫數秒,旋即像夏天的晨露一般迅速地蒸發消失了。隨即,她抬頭看向多崎司:“不喝一口?我要開始問了。”
多崎司拿起酒杯,學她的樣子啜了一口葡萄酒,送入喉嚨深處。
酒的度數比較淡,很適合自己和她這兩個酒量差勁的人。
慄山櫻良眼神落到他臉頰上:“島本老師的事,你怎麼解釋?”
視線甚是尖銳,多崎司下意識屏住呼吸。
葡萄酒杯一直抵著嘴唇,由於光線的作用,一瞬間他的眸子彷彿染上了葡萄酒的深紫色。慄山櫻良注意到,平日對著自己時輕鬆愉快的的表情正微妙地從他臉上遁去。
她稍稍轉過臉,看向窗外:“你要不想說的話我就不問你。”
厚重雲層間,一輪朦朧明月若隱若現。
部長大人的神色愈發地清冷。可穿過那表層的的偽裝,才能捕捉到她更多的細節,纖長濃密的睫毛與雙眼皮,以及幽邃眼瞳中的……怒其不爭。
“也不是不想說......”
多崎司放下酒杯,抿起嘴唇:“在回答之前,我想申明一件事,我最喜歡的以及唯一想結婚的人,始終是花見姐。”
慄山櫻良嗤笑一聲:“真是羅曼蒂克呢。”
“真的!”多崎司神情認真地說。
“知道。”她答。
“你可別不信!”
“真是偉大的宣言!”慄山櫻良回頭看他,啪地打了個響指:“就像美國新任總統對著聖經宣誓那樣,莊嚴肅穆,有無數個攝影機和麥克風對著你,你在此刻向全世界宣佈‘我想要和花見姐結婚’。人們篤定你一定會做到,感動莫名!說不定你還能因此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對不?”
多崎司手撐著側臉:“諾貝爾和平獎獲得條件這麼廉價的嗎?”
“不不不,是因為你足夠偉大!”慄山櫻良端起酒猛喝了一大口,又重重放下酒杯:“心裡喜歡著好幾個女人,卻仍然堅定只和一個人結婚,這不夠偉大嗎?這一說出去,整個世界必定掀起感動的熱潮,歡呼聲此起彼伏。烏雲散盡,陽光普照。”
“有道理!”多崎司沉吟片刻,問她:“領諾貝爾獎的時候,是不是要換上一身帥氣的禮服?”
“買嘛,反正花見姐家也不缺錢!”
“頒獎時會不會有人朝我開槍?”
“目前還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你要是被人射死了,就會成為第一個。”
“要是死了,可就再也不能和花見姐在一起咯。”
“你這話也有道理,哈哈哈~”
最後那三聲“哈哈哈”十分枯燥單調,活像在朗誦課本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