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以?”
“我家窮酸得多。”二宮詩織抿嘴微笑,“怕你會染上我的味道。”
慄山櫻良疑惑地舉著桔汁罐:“什麼味道?”
“就像電影《寄生蟲》裡表現的那樣,闊佬能聞出闊佬的味道,窮人也能聞出窮人的味道。”
“有一定道理。”慄山櫻良輕點了下頭。
二宮詩織拍掉手心沾上的麵包屑,苦惱地說:“我在北海道渡過的十五年中,整個小鎮的人都很喜歡我。無論是小學時代,還是進入國中後,我都過著一帆風順的學校生活。因此,我一直都認為除了清晨在海面上熠熠生輝的太陽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比我更耀眼。可來到東京後,我才發現我這想法好蠢呀。不說別的,光是流行的衣服和化妝品,我就一點都不懂。別人都在那裡討論,我只能一個人坐在一邊靜靜地聽一堆自己從沒聽過的名詞。”
多崎司從廚房裡鑽出來,拿了瓶可樂一口氣喝光。回到廚房前他好奇地打量了陽臺上交談的少女幾秒,期間她們沒有說話。
外面的雨仍在不停下著,旁邊賓館閃爍的霓虹燈下,無數雨點在彩色的人工光照中朝地面飛奔。
慄山櫻良把空桔汁罐放到窗臺上,抱著雙臂:“人總是傾向於把自己微小而淺薄的黑暗一面藏起來,無論對誰都不會說起。所以,我很高興你能對我說這些。”
“高興?”
“對啊。”慄山櫻良輕笑了下,“說明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不是嗎?”
“可我只是小老婆。”二宮詩織嘆了聲,視線下垂盯著自己的腳尖:“今天我被欺負的時候,心裡就開始反思這個問題。如果換成是前任或者正宮的話,她們會怎麼處理。後來我看到了,前任直接挑翻了敵人,而正宮就更了不得了,兩三句話就讓敵人舉手投降。果然...我差得遠呢。”
慄山櫻良傾聽著雨的聲音,手指輕輕敲打胳膊:“我和多崎司是同一類人,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身份差距的問題。”
二宮詩織抬起頭,一邊用指尖反覆旋轉微卷的髮梢,一邊出神地盯視她的面容。
長長的馬尾自然垂下,輕盈而柔軟貼在後背。睫毛纖長,眸子如兩汪秋水,澄明得令人不敢觸及。柔嫩纖細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胳膊,低沉的聲音奇妙地與周圍的雨聲結合到一起,傳遞出一股空靈的氣質。
片刻後,她疑惑地問道:“一類人是什麼意思?”
“簡單點來說,就是我的想法和他幾乎是一樣的。”慄山櫻良意味深長笑了起來,視線筆直地看著二宮詩織:“包括喜歡什麼型別的人,口味也差不多。”
“蛤?”小可愛張著嘴,表情非常迷糊。
“你給我的感覺,非常像年輕了十歲的星野花見。”
“所以呢?”小可愛更懵了。
“多崎司那個混蛋搶走了我唯一的朋友,所以嘛......”慄山櫻良忽然一個踏步,直接把二宮詩織的身體壓在牆壁上,雙手抓著她的手腕高高吊起:“大的被人搶走了,自然要想辦法把小的搶回來。”
二宮詩織:“……”
“kiki快來救我,你的小老婆被正宮非禮了!”
正在廚房悶頭炒菜的多崎司手一抖,急忙地從探頭出去瞄了眼,只看到兩個美少女以極為曖昧的姿勢貼在一起,兩人都是滿臉通紅,略顯凌亂的領口下隱約可見雪白精緻的鎖骨。
三人對視幾秒,他面色古怪地問:“你們兩個在幹嘛?”
“kiki快來救我。”小可愛氣喘吁吁地喊道,“你的正宮搶不到你的女朋友,現在要對你的小老婆下手了。”
慄山櫻良舔了下柔軟晶瑩的嘴唇,莞爾一笑。
這是一個令人忍不住為之傾倒的親暱微笑,多崎司使勁眨了眨眼,在心中把這個他首次見到的笑容劃分到了第五檔。
不過......
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這種程度的笑容,不應該是隻有對著自己才會露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