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有些傷感,不像是從鄧布利多口中說出來的,而是那些時常感慨年華不再的老人。
事實上,鄧布利多很多年前就已白髮蒼蒼,只是整個魔法界都忽略了這一點。
艾達望向鄧布利多,她發現原本高高瘦瘦的霍格沃茨校長,好像比自己印象中矮了那麼一丟丟。
時間是殘忍的,它從人類身邊匆匆走過,完全不會因任何人停留。鄧布利多已經不是用燃燒的衣櫃就能嚇住伏地魔的他了。
“一日為師,一世皆師。”艾達說道,她的聲音很輕,彷佛風一吹就散了。
鬢上霜雪,總是會讓人感到難過,讓人聯想到自己風華不再時的樣子。
她背過身不去看鄧布利多,適當放大了些音量,繼續說道:“這不就是老師的通病嗎,他們從來不會完全忘記學生當初的樣子。”
樹欲靜而風不止,當兩人靜默地看湖、看山時,一陣微風吹過,吹皺了此前平靜無波的湖水,吹動了鄧布利多花白的鬚髮。
“魂器、死亡聖器,你的事說完了。”鄧布利多說道,“現在該說我的事了,艾達。”
艾達理了理額前的碎髮,再次轉過身面對校長。艾達不清楚對方想要說什麼,是關於哈利的,還是關於斯內普的。
“如果是關於斯內普教授的,那就不要說了……”
還沒等艾達說完,鄧布利多便抬手示意她停下。
“與西弗勒斯無關。”鄧布利多鄭重地說道,“我要再一次向你道歉。自你來到霍格沃茨的那天,我好像對你說過很多次抱歉了。”
的確如此,一年級時的福利,二年級時的格洛弗·塞西爾,三年級時兩人間的裂隙。
從那之後,鄧布利多一直都在彌補兩人的關係,但伏地魔的歸來和魔法部的攪和,卻讓這對師徒漸行漸遠。
鄧布利多挺直腰身離開大石頭,他緩緩站到艾達對面,兩人間的距離不近不遠,恰到好處。
“年輕人不知道上了年紀的人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他們的感受。這很正常,因為他們從沒有到過這個年紀,所以無法感同身受。”鄧布利多說道,“但是如果上了年紀的人忘記了年輕時是怎樣的情景,那就大錯特錯了。”
“您想說什麼。”艾達說道,鄧布利多真摯的眼神讓她覺得事情不一般,她好像攤上大事了。
“一直以來,我忽略了很多你的感受,也沒有在乎你的想法,一意孤行。”鄧布利多說,“所以,我要在這裡同你說一聲抱歉。”
艾達擺擺手,事情已然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道歉也挽不回什麼了,無非是讓彼此心中好受一些罷了。
“不過作為一個百歲老人,我還是有一些任性妄為的資本。”鄧布利多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所以我要再犯上一次這樣的錯誤,不顧你的感受對你進行勸阻。”
說著,鄧布利多拔出了接骨木魔杖,傳說中攻無不克的老魔杖,沾滿血腥的魔杖。
紫筆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