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收回受傷的手,似是有些傷感,又好似什麼感情都沒有,他說:“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確實低估了外物對我的影響。就像你之前所說的那樣,我老了。”
側過頭看向鄧布利多,他藍色的雙眸依舊充滿了智慧,只是眉梢眼角帶上了些許暮氣,不似從前的英明神武。
在搖晃的火光中,鄧布利多看上去也多了幾分老態,讓人忍不住想起他已經一百多歲的事實。
“有痊癒的可能嗎?”艾達問道,不管是出於對鄧布利多的關心,還是對鄧布利多的防備,她都該有此一問。
“我正在適應它帶給我的不便。”鄧布利多語氣平淡,彷彿說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伏地魔保護魂器的魔法必然是屬於黑魔法的範疇,通常黑魔法都會給人帶來極大的痛苦,造成的傷害多數時候也是不可逆的。
鄧布利多手上的傷勢應該也是如此,伏地魔不可能拿出一個小孩子過家家似的魔法來保護魂器,那可是對他至關重要的東西,是他的命。
這隻右手應該會一直這樣下去,乾枯、焦黑。
換句話說,伏地魔用一件魂器換了鄧布利多一隻完好的右手,讓鄧布利多的實力出現下滑。慣用手受到如此嚴重的損傷,鄧布利多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只是他的下滑程度暫時還不好說。
“格洛弗·塞西爾服用的那種魔藥,您沒有嘗試吧?”艾達問道,“我可是很想堂堂正正地擊敗您的,那是一種認可,也是一種證明。”
半是關心,半是挑釁的話語,鄧布利多倒是聽得蠻高興的。
他搖搖頭,說道:“我也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不過,你的敵人其實一直藏在你的內心深處,當你變得虛弱時,她就會跳出來將你撕碎,將你吞噬。”
墓地那晚的“自我對話”,艾達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那是她最大的秘密。儘管知道鄧布利多指的不是這件事,但艾達還是感到一陣陣心虛,她的雙眼也不自覺地轉向另外的方向。
“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懂了,教授。”
“懂得和做到是兩碼事,艾達。”鄧布利多語重心長地說,“我一直以為我懂得很多事,直到前段時間我都是這麼認為的。”
森寒的審判室陡然變得安靜,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心中各有所思。屋子裡的光線忽明忽暗,讓兩人的表情有些難以分辨。
過了一會兒,鄧布利多緩緩起身走下石頭階梯,向著審判室外走去。鄧布利多已經傳達了他想傳達的資訊,再留下去也沒有意義,是時候該離開了。
又一次將自己藏在陰影裡的艾達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鄧布利多越來越遠的背影,艾達還是決定直截了當的問出來。
她有很多的謎團要去解,不想將有限的時間放在答案唾手可及的謎題上。
“教授,辛克尼斯……辛克尼斯剛剛在審判室提起的那件事,是您推動的吧?”
鄧布利多停下腳步,有些答非所問地說:“米勒娃的身體已經無礙,可她有些不大開心,大概是出院那天,接她的人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