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不負躺在屋頂,使得紅櫻綠柳雙劍刺空時,紅櫻綠柳二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如果說方才那三柄劍合圍,三宗師夾攻的一擊都沒能擊敗李不負的話,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招式能夠擊敗李不負。
紅櫻綠柳二人將劍往下劃去,李紅櫻的劍攻向李不負的左胸,楊綠柳的劍攻向李不負的右胸,雙劍同時而發,同時攻至。兩人一招“如魚得水”已使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但這一招仍然沒有傷害到李不負半分。
李不負右手將割鹿刀舉起,“叮噹”擋住雙劍,左手反手一推身下的木板,身軀便如游魚一樣滑了出去。
這一滑出去之後,無論是連城璧、紅櫻綠柳、還是少林方丈都清楚,再想要擊殺李不負,那是難於登天了。
李不負輕飄飄地落在另一間木屋的屋頂。
這兩間木屋隔得並不遠,所以紅櫻綠柳還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李不負身上傳來的那種壓力。
二人的手心裡全是汗水,已不敢再動。
但此刻不動,豈非也只能等待死亡?
少林方丈嘆了口氣。
他明白今天無論誰是誰非,有一方都是必死不可的了。
連城璧的斷臂落在屋頂的邊緣處,鮮血就順著屋簷滴下,滴落在木屋的門前。
他剋制住自身劇烈的疼痛,飛快點了右胸附近的穴道,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口問道:“剛才那一招是你的刀法?”
李不負道:“不錯,是我的刀法。”
連城璧道:“好刀法。”
他說完這一句話,整張臉龐突然變得完全麻木,面無表情,就好像是個冷漠到極點的人。
山谷陷入沉默。
過了大約五個呼吸的時間,突有一聲呻吟聲響起,才打破了這令人無比緊張的沉默。
沈璧君在呻吟。
她的腹下隱隱有血流出。
眾人這才發覺,小公子先前踢她的那一腳踢得實在不輕。
沈璧君臉色非常蒼白。她方才還能憑著保護蕭十一郎的堅決支起身子,但此刻危機一過,她捂著腹部,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立即,這一幫大男人已意識到,這不是傷勢,而是流產。
連城璧的眼神間居然還是不起波瀾。
他既不問這是誰的孩子,也沒有要關心沈璧君的意思。
但蕭十一郎和沈璧君自己知道,他們之間什麼越界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這孩子只能是連城璧的。
——當初沈璧君在沈家莊被擄走的時候就已有身孕了。
沈璧君痴痴地看著連城璧,提起氣力,說道:“這這是我們的孩子。”
但連城璧還是不動。
他也不是不能動,而是不敢動。
此時此刻,他能夠感覺得到,他已被李不負的氣機鎖定。
他甚至不敢去撿起他的劍。
他稍微一有大的動作,便會牽動傷勢;一旦牽動傷勢,他的身形難免就沒有平時那麼靈活,難免就會露出破綻。
而李不負一直都在盯著他。只要他露出半點破綻,李不負的刀必定就會駕空而來!
所以他心裡很清楚,如果他真的一動,分心去看沈璧君和他們腹中的孩子,那他離死就不遠了。
這也許就是連城璧和李不負、蕭十一郎這類人最大的不同。
如果這孩子是蕭十一郎的,他一定寧肯死也要到沈璧君身邊去,去好好地看一眼。
但連城璧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