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翠:“奴婢是先生的貼身侍女,負責照料先生的飲食起居。”
典韋瞭然。
恐怕,這個安翠不單單的藍東玉的侍女,應該也是他的保鏢,武力可能不弱。
片刻後,二人進入一個僻靜的別院,大片的竹林隨風搖曳,顯得格外幽雅唯美。
典韋抬頭看了看,前方出現一座竹屋,藍東玉正坐在屋簷下等他。
“典韋公子,久仰大名。”
藍東玉耳朵一動,停了腳步聲,旋即露出笑容。
當然,他沒有聽到典韋的腳步聲,只聽到了安翠的。
但他抬起頭,空洞的雙眼竟然直勾勾盯上了典韋,彷彿他能夠看到一樣。
見狀,典韋面不改色,拱手輕笑:“藍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在下早該來拜會了。”
藍東玉伸手:“請坐。安翠,上茶。”
典韋隨意坐了下來。
紅衣侍女倒了兩杯茶,然後自顧自退下。
藍東玉喝了口茶,這才開口道:“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朱家遭逢慘劇,你為何卻以恩人自居?”
典韋不緊不慢道:“寧行空受傷期間,有三個殺手要置他於死地,這事是朱家乾的吧?”
藍東玉呼吸一頓,嘆道:“原來如此,朱家發難在先,淪落至此,倒也罪有應得,怨不得任何人。”
話語間,聽不出任何恨意,只有很複雜的情緒在流動。
“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
典韋呵呵一笑,“我典韋恩怨分明,一報還一報,朱家作惡在先,我豈能饒過?
實話說,我原本想一口氣滅了朱家,卻沒想到先生有翻雲覆雨之能,挽大廈於將傾,令人佩服。”
藍東玉:“汗顏啊!其實我只是一個算命瞎子,承蒙老爺賞識信任,對我百般照顧,我自然要竭盡所能報恩與他。”
典韋冷笑:“你把朱家獻給了沐氏,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報恩方式?”
藍東玉:“此乃無奈之舉,當然,如果我早一點知道行兇者便是公子你,或許我會採取另一種方式來挽救朱家。”
“好大的口氣!”
典韋聲音微冷,“有我在,你挽救得了嗎?”
藍東玉:“公子已經報仇,出了惡氣,難道你非要趕盡殺絕不成?”
典韋:“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誰都懂。朱家一日不除,我心中難安。”
藍東玉:“今日的朱家已經大換血,物是人非。只要公子你不自曝,除了我,沒有人知道行兇者是誰。我可以在這裡保證,朱家永遠不會與公子為敵。”
典韋:“沐氏不是罩著你麼,你何必對我如此低聲下氣?讓沐氏跟我鬥一鬥,你坐收漁人之利,不好嗎?”
藍東玉:“我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公子手裡有沐氏想要的黑蓮,挑起你與沐氏之間的爭鬥其實一點都不難。
但眼下,朱家雖然受到沐氏的庇護,卻也同時遭到沐氏的鯨吞蠶食,處境依然十分艱難。
假如沐氏從公子手裡搶走了黑蓮,沐氏只會變得更加強大,那朱家便真的永無翻身至日了。”
典韋:“你這話要是讓沐氏聽到,那可是大逆不道之言。”
藍東玉笑了笑:“我是一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所以在我眼中,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
典韋略默,掏出那一串鑰匙,放在了藍東玉面前:“這三把鑰匙,分別用於開啟逃生密道,藏經閣密室,財寶密室。如此重要之物,朱家應該都藏有備用的吧?”
藍東玉暗暗心驚,沒想到典韋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三把鑰匙的用途,即便在朱家,也只有少數人知曉。
瞎子連忙點頭道:“不錯,備用鑰匙自然是有的。但這件事,我不敢讓沐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