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是咸陽御史臺眾吏,右側是江東地主和府吏,一側看不上另一側,互相不搭話,只有胡亥一個勁請蒙恬喝酒,這頓飯吃的多少有些詭異。
這些人見到蒙恬,可一點沒帶敬意,反而像是專程來看熱鬧的。胡亥倒還是那副樣子,遇到這一起聚會吃宴他做主的事情,他便興致極高。只是那縣中的豪強宗族卻又在一邊有說有笑,全然不看蒙恬的臉色行事。
蒙恬坐在這宴席的次座上,心中很不是滋味。關中咸陽的權力才是最大吧,但是看著胡亥在宴席上喝酒喝的面紅耳赤,更是連連舉爵給自己敬酒,蒙恬看著雖然覺得煩但是竟然找不到指責他的地方。
只是卻在宴會之中時,胡亥卻忽的自說自話起來。
“自寡人離開咸陽城,如今已經快要兩年了,雖然也見過咸陽城來的不少官吏,但是像大柱國您這樣的先帝重臣,還是頭一回。是故寡人必須要再敬蒙公一爵。”
眾人聽了,都是一愣,這郡王又不是諸侯,如何能自稱寡人呢。
見眾人都是一怔,胡亥這才後知後覺知道自己方才說錯話了。
“方才都是我口誤,諸位不要往心裡去。”
一面,徐有冰拉了蒙恬的衣袖,蒙恬雖然並未當堂發作,但終究還是耷拉了臉。一張臉黑的和炭似的,胡亥自然也萬分緊張。
今日出了這樣的岔子,還不都是因為前些時日,自己忽的聽了幾個府吏的勸告,也想著自己做些大事,為一方諸侯,適才一心想著也要做大王,自己先改了自稱為寡人。
自己雖然不能像君父和大兄那樣做天下第一的皇帝,但若是能做了一方諸侯,也可大封自己麾下的這些謀士武卒,
如今露餡了,可真是糟糕。
胡亥一臉懊惱,恨不得捶胸頓足,眾賓客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接下里整場宴會都分外安靜,大家紛紛不敢高聲說話了,氣氛更是詭異。
好不容易等宴會結束,蒙恬回了室內,自然是氣的連連甩袖。
“這個胡亥,妄自尊大,自稱諸侯王,今日他竟然當眾稱呼他自己為寡人,可見其人私下裡存著做一方諸侯的心思。如此來看,這郡國諸王都是這麼看待自己的,自認為自己是新的諸侯國罷了。”
徐有冰勸告道:
“此事確實有違禮制,但是我看那些江東豪強,卻對此不以為意,可見他們是認同泗水郡王這麼做的。我觀今日宴會上,郡王說話咀嚼前,都要先看了江東諸強的臉色,未免丟了帝王家的威儀。”
“這泗水郡王,實在是胡鬧啊!我也觀他與這江東地主稱兄道弟,儼然一家人。殊不知他自己早已經被人家利用,自己卻還在那沾沾自喜,把人家當做知己。實在是個小孩子,引狼入室,渾然不知!陛下讓這樣的人做郡王,若是傳到關中去,要引得多少人非議啊!”
徐有冰勸道:
“先帝有十八子,除去被貶為庶民的一位,其餘諸子都被陛下封王,偶有一個如此不成器的,實在是常事。何況十八世子最是年輕啊,大柱國為他生氣,倒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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