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對他的欣賞是體現在封賞上的,就是太學的人入朝,也大多都在政事堂為士,他卻直接被皇帝拜為大夫。
可謂讓眾卿眼紅。
不過,蒙毅可覺得這算不的什麼大事,畢竟,他是無功就被拜為大夫,而且年紀也不小了,都超過三十了。
“陛下下令在天下設立小學,在咸陽城設立官學太學,天下所有人都要學習儒學,明尊卑等級,嚴禮教,恢復華夏禮教。臣私以為,陛下想要以文教安撫天下,光做這些還是不夠。”
“周朝初立,敕封天下,統一車軌,制定法令。這鄉學之教,自古以來便有。如今陛下僅僅是規定全國小學的讀本,教導天下百姓讀書識字,以明法令。”
“若要以文教安撫天下,必須要宣揚道義,宣揚大德!”
這話一出,立刻帶動了朝中話題。
二世繼位,雖然算不上百廢待興,但是皇帝想要建立的國度,自然有許多有識之士十分嚮往。
成就聖人之治,需要名士的輔佐。
但這件事可不一樣,他挑動著朝中法家之士的神經。
此事立刻引起了朝中一些老臣的反對,治國理念不同,朝中向來都吵吵嚷嚷的。
“道義?大德?庶民只認識五穀,能讓他們識文斷字,已然是陛下施加大德。天下人都尊崇陛下。但是要宣揚大德,宣揚教義,無異於教烏鴉說人話,讓公雞孵蛋。”
這話一出口,朝中不少秦吏出身的人笑出了聲。
扶蘇訓道。
“荀卿,說話還是當慎言。”
“陛下,不是臣說話難聽,只是這庶民之所以為庶民,就是因為他們道德低下,不遵守教義。庶民從不恪守禮教,天下庶民之中,多的是叔嫂通姦,淫奔之風屢禁不止。這庶民寡廉鮮恥,陛下若是要揚道義,恐怕反而讓天下人恥笑。”
蒙恬上前道:
“陛下,臣曾經外出在巴蜀之地為小吏,這鄉野之民,只顧蠅頭小利,只圖謀飯飽,這仁義禮智信,從來都是君子所具備的品質。臣以為李大夫之言,並不可取。”
二世在上座坐的十分端正,腰間握著配劍,雖然一句話沒沒說,但已經威儀萬千。
諫議大夫淳于越上言曰:
“陛下,臣以為李大夫所言甚是。不學禮,無以立。陛下要以文教治理天下,重要的是用德行感化民眾,而不僅僅是讓百姓都學會認字,恪守法律。德治和法治從來都是互為一體。沒有德行作為示範,只有嚴刑峻法加以逼迫,帝國上下必定人心憂懼疲敝,不思忠君。”
“如果百姓不能從內心上臣服於陛下,那麼又如何談的上用文教治國呢。”
司寇聽了這話,自然不開心了。
“淳于大夫此言差矣。我秦國律法已經多次修訂,師百家,取中庸之道。律法如此溫和,如何稱得上嚴刑峻法四字!而且陛下明言,儒家只為德化,凡事還是要以律法為準。這秦律,就是歷代秦國君主的命令!無論是用儒術還是法言治國,都不可觸動律法治國的地位。”
淳于越自然要懟。
“陛下明令,儒家之術為治國之法。如果不在天下施加道義,那麼談何儒術治國。”
李左車從前就曾經聽說過,秦二世繼位後,秦國朝堂上動不動吵得不可開交,儒法之爭從裡沒有停止過。
今日他算是見識了。
“好了,眾卿的意思,朕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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