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面色沉靜,可眼中狹著輕蔑,讓齊王是越看越怕。
“齊王思歸,確實是人之常情。可是扶蘇思家,卻全無道理。”
竟然說不思家!
後勝自然沒有料到這一出。
此子還真是思路敏捷。
在後勝看來,公子扶蘇的這句話,無疑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他不肯歸秦,鐵了心是要賴在他們齊國。
秦國公子滿腹心機,就是要留在齊國,弄得朝中人心惶惶。想讓齊國不攻自破,他們可不能坐以待斃。
但後勝看著扶蘇那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卻開始侷促不安起來。
此次,他也準備萬全了!
後勝強做鎮定,將聲音高了幾分。
“扶蘇公子何出此言啊?如何齊王思歸就為人之常情,而到了扶蘇公子這裡,思歸便又成了全無道理。”
話說著,後勝看向今日坐在最尊貴的上座,但是卻始終一言不發的伏生。
“伏生先生,汝以為如何?”
這話,就像是引燃大火的引子。
一介儒生會如何評價竟然說出不思家的少年,不用想也知道。
伏生面色煞白,像是遭受了什麼驚嚇一樣。
“子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扶蘇聽了,自然失色。
隨後,後勝又給了伏生一記眼色。
可是這伏生,卻像是生了必死之心一般,接連又道:
“伏生此前也聞過扶蘇公子大名,聽聞扶蘇公子為的儒生淳于相教,可是而今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來。”
扶蘇一聽到淳于越三個字,自覺逆鱗被觸。
尊儒和用儒,不可混為一談。
淳于越,是儒,他可以尊,敬而遠之,但是不可以用在治國上。
可讓扶蘇感到疑惑的是,這伏生莫不是做過功課!竟然還知道他的老師是誰。
“扶蘇公子此言可謂十分失儀。”
“放肆!”
黑色冕服在身的少年,頓時跳了起來。
扶蘇聽了,真想拔劍相向!
失儀?
這是古代,戰國末期,所有的貴族都有個共識,這禮數就等於臉面。伏生說人失儀,無非是說他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