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姜維眼前的劉胄冷冷一笑,他並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奇怪,反而還很正常,面對姜維如此強烈的反應,劉胄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將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一直坐在左側的諸葛果柳葉眉微微一蹙,她站起身來走到姜維跟前接過他手上的那封書信,當他看完的那一刻,捏著羽扇的那隻玉手也不禁顫抖起來。
隨著那封信在所有人手中都經過了一遍,整個議事廳的氛圍也就隨之冰冷下來。
臉色頗為憤怒的姜維雙眼瞪著眼前的劉胄大聲吼道:
“南中怎麼還有你這麼一個敗類無恥之徒!不,你已經不能稱之為無恥之徒,你根本就是吳國的一條狗!一條惡狗!”
之所以姜維那麼憤怒,是因為劉胄與孫權做了一個交易,吳國方面想利用劉胄發動南中叛亂,只要他的叛亂在南中持續不斷,吳國就能在這裡獲得大量的利益。
但這利益並非是物質上的利益,而是政治上的利益,孫權和陸遜把劉胄當做一顆棋子,讓他在南中盡情的作亂,讓整個南中越亂越好。
待把蜀國的後方攪得越來越亂,身在交州的呂岱則可以趁虛而入,以興古作為他們進入南中的橋段,然後長驅直入,把整個南中蠶食佔領。
憑著吳國在東南山區與山越人作戰的經驗,他們完全可以適應這裡的環境,佔領南中之後,呂岱可以在這裡長期對南中實行控制,並且把南中作為吳國滅亡蜀國的一把劍,時時刻刻威脅著蜀國。
“哼,惡犬又如何?當我父死在你們這些蜀人手中,我的命就不屬於我自己了!
幾年前諸葛亮南征,我同父親一起與孟獲反抗你們,可卻沒想到的是,第五次戰敗,我父親明明已經投降,可還是讓你們的人給殺了,這到底是誰的錯!”
劉胄越說越激動,但寧隨卻察覺到這其中的異樣,而一旁的輔匡也頗為疑惑,在整個南征中諸葛亮明令禁止不準肆意和虐待俘虜,因此不曾有過這種殺俘虜的事情。
而寧隨剛想反駁劉胄的話,輔匡卻突然想到當年在南中有一個人被諸葛亮臨時撤了職,但給他的罪名是放縱士卒在一個沒人的村子放火搶掠,之後他就在成都擔任職務一直沒有出鎮地方。
“我且問你一句話,殺你父親的是不是一個姓句的將軍?”輔匡走上前來,用一種令人異常凜冽的眼神看向劉胄問道。
說到這裡,站在右側的句扶心裡卻“咯噔”一下,當年他的兄長句安也曾參與過南中作戰,而且和輔匡說的一模一樣,難不成……
只見那劉胄彷彿看到了某種希望,他看著眼前的輔匡重重點頭地回答道:
“對,姓句,叫句安!我至今都不能忘了他的名字,殺我父親,我與他不共戴天!”
“你且聽我說……當年丞相給我們南征的將領們明令禁止不準殺害和虐待俘虜,誰敢觸碰軍令都得在轅門斬首。
而這件事情我們的確不知道,若非你的提醒,我或許早就忘了這件事,當年句安縱容士卒在一座空村裡放火搶掠……”輔匡把他腦中的回憶都想了起來,但他並不知道句安竟然把那些駐紮那裡的南中軍俘虜也給殺了。
聽完輔匡的回憶後,劉胄雙眼盡是憤怒,他情緒異常激動,身體也隨著那番話顫抖著,他看著輔匡大聲叫道:
“他在哪兒,他在哪兒!!!”
“夠了!他已經被丞相下令斬首了,你不用再找他了!”句扶看向陷入暴走狀態的劉胄也吼了一聲,這才把劉胄穩定下來。
緊接著姜維示意把劉胄帶下去關押起來,他坐回書案旁,腦中把他的話和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後,他得到了一個客觀的結果。
“幼常,你在劉胄的營帳裡還發現了什麼?”姜維看向站在一旁臉色平淡的寧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