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懷玉的語氣之中也充滿了驚詫,“用右臂來進行賭注,那韶舞將軍的右臂就不是在戰場上所失,而是和你的賭局有關?”
喬三姨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繼續說道:“不錯,如果說我喬某今生愧對兩人,一人是那邊的小姐,另外一人就是因為賭注被砍下右臂的韶舞將軍了……當年韶舞將軍在關外聲名赫赫,哪有蠻族是她的一合之敵?”
“近幾年也多是因為她丟了右臂,那些胡韃子才敢作亂邊境的。”
說到這裡,喬三姨還有意無意看了洛懷玉的紫發一眼,隨後她輕笑一聲,“韶舞將軍的確是軍中魁首,一人堪比萬夫之勇,看到陣型被破,直接揮刀斬下了自己的右臂,不顧噴湧而出的鮮血,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這麼走到了臺下,獻於我手。”
柳若歡聽得心裡一咯噔,雖然他不知道這御前比武的盛況,但根據喬三姨的回憶來塑造那韶舞將軍的人物,已經想象到威風凜凜的歷史名將了。
而能自己手握斷臂,眉頭不皺的從臺上走到臺下,恐怕比起刮骨療傷的關羽,還要離譜許多。
這世界真的存在如此能忍受疼痛的人嗎?
“但也就是此刻起,讓我見證到了左家族印的威力,這種對疼痛的容忍超乎了我的想象,開啟了一扇新的門窗,讓我看到了人種的差異。”
喬三姨說到這裡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先祖的血脈優勢,傳承的能力,我們還會有如今的成就嗎?”
“所以當我被族中放逐時,在書院潛心研習,私底下置辦了一個單獨的屋子,用韶舞將軍的斷臂,研究起我們四大家族的根本,那就是族印。”
喬靖柔本已被白丁玲扶起,聽到這話又幾欲昏闕。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嗎?為何我們四大家族能出生以來就高人一等?為何族印的激發能獲得如此超然的能力?這是全都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恩賜嗎?”
喬三姨越說越興奮,提到這幾個問題的時候,又犯了在書院時候講課的毛病。
“透過我的研究一步步表明,這些都和我們身體之中流動的血液有關,說白了就是血統的威能,人的才能根本不值一提……當時就有一個奇妙的想法浮現在我的腦海,如果能將兩家的血脈融合,是否就會出現兼顧兩家優點的天才?”
“但可惜的是,我失敗了,我在尋了幾位喬家弟子後,他族的血液在他們體內沸騰,使得三名實驗品都被燒灼,化成了一攤血水……而後尋來的喬家孕婦也在實驗中成了相同的結果。”
喬靖柔再也聽不下去,在旁人的攙扶下怒道:“三姨!當初那籬落書院的族內弟子失蹤案也與你有關?”
喬三姨衝她點了點頭,隨後繼續沉醉在自己的學術講解中,沒有對惡行有絲毫的辯解。
“在最後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白蓮教的威能,如果能借白蓮教的精怪移植之術使兩家血脈融合,那是不是就有可能成功?”
柳若歡此時的心裡震愕,他不敢相信當時在帳篷中與大家有說有笑的喬三姨,私底下居然搞這種駭人聽聞的人體研究。
“我本人,就是這場實驗的結果,但並不能說是完全成功,只能說是在身體上成功了,離我設想的完美還差之甚遠。”
喬三姨劃開了右臂的長袖,上面自手腕後面三寸開始,一直蔓延到她的右臂膀,都呈現出與不同的顏色。
那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與周圍格格不入,就像是被人強行分割,塗了一層染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