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晚,楚冬便直接讓智腦幫他按了開關,睡覺去了,有智腦在,他想睡就能入睡,不會胡思亂想,總是能讓身體獲得最佳的恢復狀態。
而且根本不會做夢。
可今天,楚冬做夢了,還是清醒夢。
他看到吳彤穿著紅嫁衣牽著他的手,兩人從城門開始一起走進了林名府中,街邊遍地屍骸,血流成河。
吳彤只是在前邊自顧自的走,一言不發。
此時的林名府鬼氣沖天,遮天蔽日,整個世界都是暗紅色,像是被渡上了一層血色濾鏡。
楚冬想聯絡智腦,可是沒有反應。
他只能跟著吳彤不斷朝著城內深入,突然,他看見了楊以晴齊根斷掉了一條腿躺在街邊,血流如注,呼吸微弱。
他想過去檢視,但是吳彤的手死死的抓著他。
“吳彤,你說句話行嗎?”
吳彤還是不說話,只是在走,走過街道,走上集市,小販們的攤位都擺開了,可是人卻都已經死了,死狀各異。
有人成了乾屍,好像被風乾了一般。
有人面目猙獰,身體化為焦炭,可身旁卻一點火燒的痕跡都沒有。
有人全身浮腫,口鼻溢水,似乎是溺死的,可這明明是在大街上。
他們一直走,直到府衙面前,他看到黃德赤著上身,力紋遍佈身體,肌肉膨脹,好像變回了小夥子一樣。
只是他現在跪在府衙面前,低著頭,看不清臉。
他還看見諸葛淵的一半身體攥在黃德的手裡,像是被他生生撕成了兩半。
隨著腳步繼續向前,楚冬努力的探頭一看,就發現黃德的胸前有一口巨大的血洞,血洞之內空無一物,死透了。
他看到吳用的頭顱懸吊在鳴冤鼓之前,被風吹著,左右右擺,吱呀吱呀~
那頭顱敲的鼓聲不斷,像是想說些什麼。
死了,一切都死了。
吳彤還在走,只是在看到吳用的頭顱時,她的手好像不自覺的緊握了一下,兩人走進府衙,看到那府衙之中,那公堂之上,坐著一位官員。
那人身體生騰著黑氣,黑氣凝成實質,不用懷疑的,便是惡鬼了吧?
一張臉生的似乎有些奇怪,就好像總是在變化,但年齡應該是在三四十歲左右。
那人手裡還拿著驚堂木,在手中轉來轉去,嘴裡還哼著楚冬沒聽過的小曲,手掌上還有沒幹透血跡,小指還斷了一根,可他的官服卻一塵未然。
他半躺在那縣令才能坐椅子上,左右晃盪著,那方方正正的椅子,愣是被他坐出了搖椅般的感覺。
他身上穿著綢緞官府,但卻跟楚冬認識的完全不同,那悠閒的氣質就像是一位來度假的老大爺,可這城裡卻已經是屍骸遍佈了。
楚冬的腦子裡頓時蹦出了一個詞“古官”
也就在這時,那人抬起了頭,彷彿看到了楚冬,就是這一眼便讓他冷汗直流,瞬間驚醒。
楚冬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他從沒有睡過這麼久,因為到時候智腦就會叫醒他。
楚冬滿頭大汗的坐了起來,抬起右手一看,那隻手已經被捏出了一個紫手印,在夢中,吳彤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或許就是這隻手印。
【智腦嘗試過叫醒,但無效】
【手掌上的淤痕也是在你清醒前,瞬間出現的】
楚冬這回真的有點慌了,他來到吳用的營帳旁,直接掀開了吳彤的棺材,吳用罵罵咧咧的就出來了。
“誰這麼不長眼啊?
楚冬?你小子幹嘛,我說誰還掀開這口棺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