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在秋老虎的關照之下,李牧三兄弟帶著幾十名護衛踏入了赴任路。
相比諸多在京中賴著,不想離開的同僚,他們應該是禁軍之中最早出發的。
炎熱天氣,讓人沒有脾氣。就連一項活躍的滾滾,此刻也顯得無精打采,趴在李牧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縱馬疾馳在管道上,不是為了趕時間,純粹因為天氣太過悶熱,跑起來更涼快舒爽。
李牧承認這是心裡作用,以他們的修為無論酷暑嚴寒都頂得住。主要是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氣息,催促著他們趕快離開。
幸好身下坐騎不是普通凡馬,而是大周帝國專門培養出來的戰馬,勉強可以算一階妖獸。同這些皮實的傢伙比,千里馬都是渣渣。
驛站門口,李牧一勒馬繩,衝眾人說道:“停!看這天色,接下來幾天會有暴雨,我們就暫且在這裡歇息,待雨過天晴再出發。”
相比推算天機,掐算天氣,李牧才是專業的。這一路下來,他就是行走的天氣預報,完美的避開了各種惡劣天氣。
除了最初的驚訝之後,大家慢慢也就習慣了。畢竟是超凡世界,修習天機之術的人也不在少數,只不過大部分人都沒有天賦,沒有學出名堂。
比如說:藏書樓那位酷愛天機之術的叔父,就是出了名五五開。
天機師的“五五開”,可不是百分之五十的準確率。而是指要麼測算正確,要麼測算失敗。簡單的來說,就是處於瞎蒙階段。
事實上,天機師也不能統計準確率。推算下一頓要吃什麼,和推算國運、未來世界走向,難度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絲毫不具備可比性。
“好啊!”
回應了一句後,李嵩抱怨道:“這鬼天氣,秋天比夏天都熱,現在又來一場暴雨,還讓不讓人活了!”
李牧有些無語,突然間他發現自家的七哥還真有烏鴉嘴的潛質。就連這天下大事,都能夠被他說中。
毫無疑問,詭異的天氣變化,明顯就是要人命的節奏,確切的說是要大周帝國的命。
眼瞅著糧食就要豐收了,這個時候來上一波暴雨,減產是在所難免的。
尤其是河道下游的州府,還要遭受洪水的洗禮。搞不好,還有很多地區的糧食要絕收。
叛軍堵塞了大運河,若是暴雨覆蓋面積足夠廣,東南諸多州府怕是要化作一片澤國。
當然,對龐大的大周帝國來說,這點兒傷痛只是小兒科。家底子厚實,完全扛得住。
怕就怕天災不斷,引發人禍,進而導致局勢失控。
看著小步跑過來的驛丞,李牧直接將馬繩遞了過去,毫不客氣的吩咐道:“這些都是上等戰馬,必須餵食上好的草料。
另外給我們安排好住宿,再準備八桌酒席。吩咐下面的人多備上些食材,我們要在這裡停留幾天。”
說話間,李牧還將一錠銀子扔了過去。
雖然說驛站有朝廷撥款,朝廷命官外出赴任經過,驛站要免費提供服務,但是給不給錢完全是兩個待遇。
不能怪這些傢伙勢力,純粹是大周官場太黑了。以李牧對戶部的瞭解,這些經費估計不是被漂沫掉了,就是被挪作它用。
現在的驛站,就相當於自負盈虧的客棧。要是不給錢,誰知道端上來的菜裡面有什麼東西?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中年驛丞笑得越發燦爛了起來。見李牧臉上有些不耐煩,急忙說道:“好的,將軍。您大可放心,小人馬上就去辦,保證令諸位將軍滿意。”
甭管是幾品官,夠不夠資格稱將軍,只要給足了銀子,大頭兵那都是將軍。
這是小人物生存的智慧。
畢竟,驛丞雖然是官方編制,卻是不入流的吏員。
幹得又是日常接待工作,要是不學會溜鬚拍馬,根本就混不下去。
……
或許是官服的震懾,又或許是銀子的魅力,很快酒菜就被端了上來。
毫無疑問,酒菜遠遠超過了正常接待標準。尤其是李牧三兄弟那一桌,更是格外豐盛。
不過此刻三兄弟的心思,都不在酒菜上。再怎麼賣力,這終歸只是一家接待的驛站,遠遠趕不上京城的大酒樓。
小酌一杯之後,李良忍不住感嘆道:“這一路走來沿途饑民遍地,山賊土匪層出不窮,比我們剛入京師的情況還要嚴重。
十三弟,你說大周這些年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局勢一下子就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
到底還是少年,李良再怎麼早熟,也比不得老牌政客們狠辣。否則,根本就不會問出這麼幼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