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彪形大漢將被麻袋套住的人毫不憐惜地扔進不遠處的麵包車,車子飛速開走。
正在早餐店等油條的季寧淵突然感覺到心臟部位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苦。
他猛的轉頭跑出去,長椅上已經沒有了夏薇的身影。
季寧淵跪倒在地,一手抱著頭,一手捂向胸口。
兩種劇烈的疼痛像是刀子在他的大腦與心臟處研磨,他的眼神漸漸渙散,又在下一瞬猛地堅毅起來。
季寧淵站直身子,朝著馬路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得慢又紋,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的身體正發生不斷地細微顫抖。
很疼,但這種痛是他此刻需要的。
夏薇,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上次認出的倉促,還沒來得及同你說話。
這次,一定要同你好好說說。
季寧淵慘白著唇色,攔了一輛計程車。
“帥哥,去哪兒?”
“你先開著,方向不對,我會告訴你的。”
司機還是頭回聽見這麼無理的要求,“你好歹說個地兒吧,我這哪兒知道往哪兒開啊。”
季寧淵摸出身上所有的現金,足足兩千,全都扔給了司機。
“都給你,開吧。”
司機眼睛瞬間就亮了,這年頭,誰還跟錢過不去啊!“成,您說咋開就咋開,走著。”
車子嗖地躥出去,老大哥還自發兼職陪聊,“帥哥,看你這悶不作聲的還讓我隨便開,心情不好呀?失戀了?要不去海邊逛逛,吹吹海風?”
“大哥年輕時候也都經歷過,人啊,沒什麼邁不過去的坎......”
季寧淵眉頭擰得更緊了些,手掌不自覺地抬起,又被他剋制地按下,額頭上綴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方向錯了,調頭,往反方向走。”季寧淵開口,聲音沙啞得過分。
司機有點緊張,“帥哥,你這是怎麼了?我看你狀態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啊?”
他剛剛這開的方向是外灘海邊,現在看這小夥子不會高熱感冒啥的吧,這可不能吹海風啊。
再說他現在受僱於人,老闆咋說他咋開。
下一個紅綠燈路口,老闆麻利地掉了個頭。
“師傅,麻煩再開快點。”
隨著車子加速,季寧淵眉頭總算緩緩舒展。
“師傅,前面往右邊拐。”
被綁上破面包車的夏薇隨著車子的極限速度而左顛右晃,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想想她吐完可能會糊到自己臉上,夏薇一直忍著。
這也就導致有人掀掉她頭上麻袋的時候,夏薇一個沒忍住,哇地全都吐在了對方身上。
夏薇唇色慘淡,看了眼站在眼前的陌生男性,“不客氣,你應得的。”
被吐了一身的中年男人穿了一身酒紅色西裝,臉上的鬍子像是炸開的拖把,眼睛是十分不善的倒三角,透著幾分市儈。
“嘴倒是挺利,不知道一會兒還硬不硬的起來。”
倪家根從拜師跟了付水山之後,從沒有吃過這麼大虧。
哪一個被他用幻境迷了心智的人,不是任他搓圓揉扁隨意擺弄?
偏偏這麼個小破地方,還出現了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