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看向田萊,說道:“這樣的殺戮帶給人的是焦慮、緊張、憤怒、沮喪、悲傷、痛苦、恐怖、崩潰與絕望等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所以,我覺得這處煉魂陣煉的不僅僅是生魂,還要人的七情六慾,這裡每一個人所提供的種種負面情緒都將成為整個大陣的能源。所以,此處才會成為獵殺場,不斷地逼近陣中所有人相互殘殺、時時面臨生死抉擇。”
這樣的佈陣方式,完完全全是魔修手段,雲開沒想到在青州地界會出現如此邪惡、陰損的煉魂陣,這便意味著洛峰背後絕對與魔修有關。
“沒錯,差不多就如雲開所言一般。”
田萊點頭表示肯定。
他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不愧為大宗內門精英弟子,別看年紀小小修為尚淺,但懂的東西卻是比他們絕大多數築基修士都多得多。
“所以,諸位最好從現在起便控制好你們的情緒,特別是負面情緒,須知任何從我們身上散發出去的負面情緒不僅僅將做為大陣的能源養料,同時也會一點點消耗我們身上的生氣。”
田萊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他將自己知道的儘可能提醒眾人。
至於其他人聽不聽,信不信,或者又能做到多少,卻只能各憑自己。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相信了田萊的判斷。
畢竟他們好歹也是築基修士,有些東西就算一開始不清楚,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怎麼可能還分辨不出真假好歹。
瞬間,便是宋新也開始有意識地收斂自己的脾性與情緒,須知每一絲從身上散發出去的負面情緒都代表著一點即將被消耗掉的生機。
很快,田萊再次出聲音:“我推斷,此處陣心陣眼應該是在西北方向,雖一路上肯定會受陣法種種限制,不過我會不斷演算正確的路線,儘快尋到陣心陣眼。”
他這話一半是事實,另一半也是一種自保。
畢竟現在他傷得極重,連行走都頗有些困難,若無旁的價值存在,很容易被其他人當成累贅,時間再久一點兒甚至很容易讓人起旁的心思。
他見慣了修士之間的虛情假意,特別是面臨生死存亡的情況下,別說宋新這樣的人,就算是修真聯盟其他幾名同伴,也未必能一直保持住良知。
人性這東西,最是經不起考驗,所以田萊不得不為自己多考慮幾分。
“既然這樣,那麼咱們現在就啟程。”
江密第一個出聲支援:“田兄傷得重,不宜走動,我跟老五、黑子他們輪流背,這樣若是發燒了也能及時發現。”
他還記得不曾尋到藥草之事,怕田萊因傷而發燒出事,怎麼可能不擔心。
老五、黑子幾個也是修真聯盟的人,對江密的話全無意見,當下表示沒有問題。
“洛道友,你怎麼樣,能自己走嗎?”
安排好田萊,江密也沒忘記洛澤興。
不過,洛澤興只是斷了幾根肋骨,相比田萊情況好不少,讓人稍微扶著、看著點,應該能跟上隊伍。
“我可以自己走。”
洛澤興吃下半顆虛果後,這會兒感覺舒服了不少。
他不似田萊受了內傷,就算靈力被禁,但築基境的身體好歹比尋常人強壯得多。
兩名傷者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其他人見狀自然也沒意見。
而孫小蘭直接被雲開抱到了吞天背上,當然不怕跟不上隊伍。
這也是宋新心中寧可嫌棄田萊,也不曾出聲說過孫小蘭這個累贅的緣故。
畢竟他們都知道雲開就是為了尋孫小蘭而來,人家還有頭契約獸跟著,馱個孩子綽綽有餘,根本輪不到他來嫌棄。
說到底,孫小蘭不過是雲開一個人的責任,與他們無關。
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正如江密所言,這個地方壓根沒有半點可以解渴、果腹甚至入口之物,滿眼的荒涼死氣沉沉。
走了很遠後,他們一行人終於碰到其他活人出現。
不過,這樣的狹路相逢卻並不是什麼好事。
“新來的?”
三名身強力壯的青年人攔住了雲開等人去路。
他們手中皆拿著磨尖的粗樹枝當武器,顯然並未將這一行十二人外加一頭狼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