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幾乎絕望,因為這樣下去,不論我怎麼做,事情都會變著法子的重新回到原點,無論我如何努力,都改變不少自己最終的命運。可重活一世,重來一回,難道我只能眼睜睜再讓自己重新走一遍前世之路,重新再死一回嗎?我不甘心,真那樣的話,那我重活一世又有什麼意義?直到有一天,我回宗門後突然發現這一世與前世唯一不同的變化,那便是你!”
吳盡能順利說話後,根本不必雲開多問,強烈的傾述欲,讓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前世,你被秦天收為記名弟子後,但並沒有跟著南華宗其他新弟子一起乘坐飛舟歸宗,而是請求秦天直接帶你一起離開了太康城,半年後才被秦天帶回宗門,帶回仗劍峰。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那一次搭乘的飛舟上沒有你,你不曾受傷,也不曾留在外門,更不曾與落霞峰任何人結識有過關聯。而那一趟返回宗門的飛周,卻是舟毀人亡,無一生還。”
“這是我重生幾年後,第一次發現所經歷過的事情出現了變化,而所有變化的根源,全都與你有關。一開始,我以為你與我一般有著相同或者類似的經歷,所以才會特意試探於你。但我很快發現,事情並不是我所想象的,而你也愈發與我記憶中那個天漏之體的記名弟子不太一樣。最為關鍵還在於,你是唯一一個能夠真正改變前世既定軌道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覺得你就是一個特殊的變數存在,是有可能改變前世青州命運的一線生機!但同時,你也有著你的死劫,偏偏死劫的根源同樣是整個青州之禍的源頭秦天!所以,我當時就告訴自己,如果這一世你能夠平安渡過死劫,我便將一切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既然你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那麼將來也一定能夠改變整個青州的慘劇。”
聽到這番話,雲開倒是徹底理解了當初吳盡為何問她那些奇怪的問題。
看來,在吳盡所說的那一世裡,她的確做出了與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同的選擇,也正可謂說一步不同,後面隨之而來的自然是步步不同。
可到現在,她也不覺得自己會在秦天不曾主動開口的情況下,當眾請求秦天帶她一併離開,反倒莫名覺得吳盡說的那個自己並不真正的她。
哪怕對秦天真面目與收她為徒的目的一無所知,哪怕不小心間已經送羊入虎口,哪怕雙方實力再是絕對懸殊,但她並不覺得以自己的性格與腦子,當真會一直察覺不到任何問題。
最終便是沒法改變死亡結局,也絕不可能讓自己死得那麼默默無聲,死得那麼毫無價值!
可她又的的確確就是貨真價實的雲開,從來沒有被人奪舍過,也從未被人以任何形式替代過。
吳盡的一些話,讓她生出了更大的疑惑,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她差點兒就抓住了,不過偏偏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青州之禍是什麼?你能具體說說秦天后來到底幹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嗎?”
沒抓住那個一閃而逝的關鍵靈光,雲開便把重點先放到了青州之禍上。
吳盡見雲開聽到這麼多離奇之事卻依然還能保持著冷靜、鎮定的思考本能,這樣的心態也著實讓他這個活了快三百歲的人感到慚愧。
“青州之禍,是秦天他……”
吳盡沒有慚愧多久,因為很快,他發現自己竟然再次受到了規則限制,不能將與青州之禍有關的詳細內容說道出來。
他張著嘴,奮力掙扎了好一會兒,結果愣是連聲音都沒有吱出來一下。
完了,這是又開始受限了。
見狀,雲開也是一言難盡,也不知道該說是吳盡不太靠譜,還是背後限制的某些規則太不嚴謹或者太嚴謹。
“算了,現在說不出來就先別說了,大不了碰到有關聯的線索時,你旁敲側擊多給些提醒便是。反正我們現在這點實力什麼都幹不了,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雲開不為難吳盡,這事到底怪不了他。
等到他們都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時,就算吳盡什麼都不說,她也早早推測得出秦天能幹出什麼禍害蒼生之事。
“唉,你說得對。”
話能出口了,吳盡發現只要不提青州之禍,倒是又正常了:“果然又是這樣,怕是得等哪天你再把那件事給推測複述個八九不離十後,我才能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歸根結底,還是實力太弱呀!”
聽到吳盡最後一句感慨,雲開猛地一怔,終於抓住了自己一直以來總覺得不對勁的東西。
“等等吳師兄!”
她定定地看著吳盡,嚴肅反問:“你為何如此篤定,你是真的死了後又重新回到年少之時,而如今、現在正經歷的種種當真是你重新再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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