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多年的部署都打亂了,對於一心想要報仇的姬紅骨來說,是十分痛苦的事情的。
真不知道現在,她是不是也有些的後悔了。
姬紅骨輕輕搖頭,身體靠在軟墊上,脖子上傳來的痛楚讓她不敢動作太大,聲音裡有微微的沙啞:“我很少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覺得後悔,他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她伸手去端起水杯來,放在唇邊吹了幾口氣,騰騰冒起的青煙迷了她的眼睛。
忽然聽見秀娘試探地問她:“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姬紅骨拿手背的手頓時僵住,爾後唇邊扯開來一抹幾不可見的清冷笑意,隨機垂下眼瞼來,無聲無息的嘆息:“若是能愛,還用等到今天嗎?”
對於愛人這件事,她已經沒有了力氣。
對於這種答案,秀娘是不大甘心的,還是有些期望地說:“就不能試著愛一個人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姬紅骨這樣的人。
不過,姬紅骨那一次被蛇咬,付出的代價,也是太過於慘重。
她始終搖頭,不再說話。
以前她還是一個人的時候,要是能夠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進入她的世界,那麼,那個人,必定是公子宸的,她曾經努力想要試一試的,發現後來,真的無法應對。
直到現在,她的身份在天下之間都是公開的,她是安陵王妃,安陵王,是她的夫君。
便更加不能愛人了。
阿奴找了醫藥箱來,跪在姬紅骨的身邊準備給她處理脖子上的傷口,姬紅骨靠在靠墊上,讓阿奴解開脖子上的絲帶的時候,一條長長的的劍傷攀爬在上面,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
瞧著十分的可怕。
“可能有點疼,您忍著點。”阿奴拿了熬製的藥水準備給她清洗傷口,看見那劍傷,眉頭稍微地蹙了一下。
燕邪下手素來都狠辣,這一劍下去,要不是姬紅骨閃躲了一下,必定是要隔開她的喉嚨的,到時候,想要救,也是回天乏術了。
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姬紅骨不吭聲,閉著眼睛靠在那裡讓阿奴清理傷口,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說,眉頭都不曾蹙一下,倒是旁邊的文秀看了心疼,又看見阿奴不大敢碰她的傷口,怕她疼。
便緩聲道:“你放心吧,她熬得住,植皮剔骨的痛都能熬過來了,現在這一點痛,實在是不算什麼了。”
雖然說著這點痛不算什麼,但是她比任何人都心疼,別開臉去不想讓阿奴看見她眼睛裡星星點點的水珠,心裡久久的憂愁,也不知道這些痛苦,要什麼時候才是一個終點。
到最後,公子宸還是沒有見姬紅骨,她在風月樓等了許久,從早上等到天黑,他始終不肯見她。
想著王府裡面的易水可能支撐不了多久,被王府其他人發現她不在,多少是有些麻煩的,況且,燕邪的人,還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