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行?可是送牛奶……”
“送牛奶也不行。”林放依然決絕。
“林放,我跟你家裡不一樣,我只有媽媽賺錢養家,她太累了。”
“我養你。”
三個字,不假任何思索,林放說出口的時候就跟呼吸一樣自然。
張佳欣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做深呼吸,直到眼睛裡慢慢蒙上了一層霧。
繼而那層霧越來越重,迷糊了她整雙清明的眼睛。
“誒喲,哭啥啊,”林放手足無措地揮舞起來,“我林放說到做到,你別以為我糊弄你玩啊。”
“我沒覺得你糊弄我玩。林放,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張佳欣肚子裡憋滿了話槽子,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林放開口,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
林放家那麼困難,難得都天天有人上門鬧事,家裡吵得整棟樓都知道,這樣天天躲在她家寫作業的林放,居然說要養她?
而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覺得林放真的是說到做到的。
她倒不需要林放養她,就是覺得林放說這話的樣子太帥,她從來從來沒曾在任何一部故事書裡讀到過的浪漫。
要不是林放瘋了,那一定是她瘋了!
“林放。你變了。”
“嗯……”林放應了一聲。
“我很喜歡。”她回了句,站起來匆匆地拋開了,夜色之下,她的臉紅的像個柿子。
林放僵在了那裡,心臟不安怦怦亂跳。
二十年廝殺滿手鮮血的他值得這份純情嗎?
天暗得五指不見。
林放回到家就聽見溫蓮花躲在房子裡暗暗哭泣,他沒有追問,倒頭就睡了。
次日。
邱明早上剛上學就急匆匆跑過來把林放堵校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搞事情。
“哥!那李瘋子的地址我拿到了,我讓廠里人打探過了,就離廠不遠。”
“東西呢?”
“做好了!但是那麼個大鐵箱子,哥你是要裝啥啊?是不是做那個的?”邱明悄無聲息地做了個打老虎機的姿勢。
林放不置可否,讓邱明心裡癢了一整天。
一直到了下午放學,林放跟著邱明來到他們廠區門口,兩個廠工把一個足有兩米高,裡面橫七豎八答了好幾層架子的“鐵盒”推出來,要不是底下用推車推著,這玩意當真不好拿。
這兩名廠工替邱明做這東西一點錢沒撈著,又不敢跟邱明發作,臉上黑得很。
“我爸今天正好不在廠裡,走走,趕緊去喊李瘋子來搬。”邱明亟不可待地道。
卻聽其中一個廠工道,“明哥,那姓李的今天好像不在酒吧裡,聽他們管事的說,他好像去什麼醫院了。欸,就前幾天五風街那頭不是出了個事,那個什麼會所打架鬥毆的,都進醫院了。”
“啥玩意?晦氣東西,有錢賺沒命花?”邱明啐了一口,很是不耐煩。
他固然是想讓林放教他的人來操持這生意,但看到成品後他心裡有點犯嘀咕,如果真是老虎機那樣式的東西他可還得多好幾個心眼。
但回頭一看林放壓根就沒在乎他倆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