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起就知道她要摔。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杖一劃,朝著姜洛笙滑了過去。
姜洛笙在摔倒之前,感覺到整個人被攬腰撈了一把。她本來能就著這力道恢復好平衡,穩穩地站好。但是她現在不想這樣。
因此蕭起根本沒想到,姜洛笙會直接摟了他的脖子,帶著他一起摔向地面,兩人面對面抱著,從半山腰一路滑了下去。姜洛笙的笑容調皮得像個幹了壞事的孩子,笑聲比雪花還要美妙空靈。他無奈地跟著姜洛笙一起滑落,一手護著姜洛笙的後腦,心裡想著這丫頭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他們滾落下來的這一路,聽到無數人輕聲驚呼,“疼不疼啊?”
這麼滾下來,好像還真是有點疼。
兩人滾到平地上,終於停下了。姜洛笙放開蕭起,笑著和他道歉:“蕭大總監,對不起,你可別丟下我自己開車回去啊。”
蕭起解開滑雪板,無奈地看了姜洛笙一眼,“我考慮一下。”
在滑雪場玩了整整一天,晚上,脫下滑雪裝置的一瞬間,姜洛笙感覺到自己全身都是痠痛的。
他們今天晚上住在滑雪場山頂的帳篷。
姜洛笙洗了澡出來,擦著半乾的頭髮,“浴室好簡陋。”
“沒洗乾淨?”蕭起打趣她,“我可以幫你。”
姜洛笙輕輕給了他一腳,“滾開。”
蕭起眼帶笑意看看她,然後轉身走進浴室。
姜洛笙在床邊坐下。
篝火噼啪作響,帳篷裡又暖又愜意。一呼一吸間都是木頭燃燒的淡淡香味,不自覺讓人安神。
姜洛笙很久沒覺得這麼暢快了,從身體到心理。
她手裡還有最後一瓶‘解憂’。新的心理諮詢師說,吃完這一瓶,就可以停藥了。
趙婷之前也是這麼說的。
姜洛笙拿了‘解憂’,一邊擰瓶蓋,一邊看著上面的產品序列號。
濱門城一曝出無差別投毒案的新聞,她就去換了藥。這批序列號,意味著她是安全的。
她不禁想著,姜清遠在死前的幾秒,意識到老天終究還是沒放過他,是覺得無奈,還是釋懷?
他有沒有考慮過會有人藉此機會害他?
他毀了太多人的生活,這些人,誰都有可能給他投一顆毒藥。
一個念頭在姜洛笙腦海裡一閃而過。
姜清遠藥瓶裡有兩顆毒藥,有沒有可能……
但這個念頭剛一形成,就被姜洛笙打消了。
這種可能性,警方肯定早就考慮過,事到如今,也顯然排除了。
一顆是天災,一顆是人禍。
姜洛笙擰開藥瓶蓋。
趙婷的話彷彿突然在耳邊響起:“那個無差別投毒案,兇手是投一顆毒藥進去,一瓶變成三十一顆。但我是換了一顆。”
警方排除了兩顆都是人為這種可能性,說明姜清遠的藥,一共有三十一顆。
姜洛笙眨眨眼睛。如果有第二個兇手,這個兇手顯然需要透過某種途徑拿到一顆‘解憂’,換成毒藥,再投進姜清遠的藥瓶。
姜洛笙算算自己換藥的日子,然後把瓶子裡的藥全部倒進手裡,一顆一顆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