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沒事吧?”
這最後的意識停留在崔林焦急的聲音當中,而後便失去了全部意識。
不知昏迷了多久,腿上的痛覺神經被狠狠地撥弄一下,我像火燒屁股一樣,嘴裡發出一聲怪叫,兩腳用力往上踢去。我腳背一痛,好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我揉揉模糊的眼睛,剛才好像有個人影飛了出去。
腳背的微痛讓我頭腦才恢復了一些清明,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白色的床單,發黃的牆壁,有些昏黃的燈光,這是旅店!
熟悉的環境能給人很大的安全感,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順著自己的胸口看去,腿上的飛鏢已經不見了,而趴在地上的人影,也在此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是崔林!
崔林靠在牆邊,用力地揉了揉腦袋,嘴上嘟囔道:“我他媽徹底相信你的能力了,你咋不一腳踢死我呢?”
我訕笑著說道:“我、我條件反射。”
“對了,你是幫我找醫生了嗎?”我狐疑地問道。
“噹啷”,崔林把手裡的東西隨手丟在地上,反問道:“你是想問這玩意嗎?”
我仔細一瞧,這不就是金三孃的飛鏢嗎?
“這是?”
崔林一屁股坐在床上,幽幽地說道:“你喝完藥以後就昏迷了,我怎麼都叫不醒你。我怕再出點別的問題,我就想著先把飛鏢摘出來,結果我每拔一下,你身上就抽搐一下。我看你有反應,我就特別使勁的往外拔。這不你就醒了嗎?”
我斜靠在床上,一臉幽怨地看著崔林,問道:“你這治病救人的手法,還真夠獨特的。”
崔林嘿嘿一笑:“那你看,咱這腦袋賊好使!”
我看了看腿上還在滲血地傷口,問道:“你確定就這麼把我晾在這嗎?”
崔林從床上隨手扯起來一卷紗布,胡亂地把腿上的傷口包紮上,看著如同麻花一樣的包紮結,我突然特別想念虞瀾。
“哎?那幾個人走了嗎?”我突然問道。
崔林手上一頓,反問道:“你說的是,乞命幫留下的人?”
“他們早走了。”
我點點頭,心裡稍微踏實一些。只要他們走了,乞丐暫時不會落入險境,而且,我這一次算是重創了乞命幫的元氣,即便他們想報仇,可一時半刻也抽不出精力,這就給我們爭取了一點時間。
“你也養養傷吧。”崔林囑咐道。
我凝神想了想,問道:“你那沒什麼異常吧?”
崔林一愣,把符從上衣兜裡掏了出來:“我這沒什麼事,這符咒還好好的呢。”
我猶豫了一下:“今天晚上,我還要出去一趟。還得麻煩你照顧他。”
崔林頗為豪氣地拍拍胸脯:“咱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算是戰友了!沒什麼麻煩的。”
“哎?”崔林不解地問道:“你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幹啥去?”
“要說法。”我堅定地回應道:“冤有頭,債有主。乞丐觸碰了他們的規矩,這事我管不了,但是我容忍不了出賣同僚的人。當初劉戌已經廢了他一條胳膊了,現在又偷偷摸摸出賣了乞丐,他做人太沒有底線了!”
崔林看著我腿上的繃帶,略帶擔憂地問道:“你,確定行嗎?”
“乞命幫的打手怎麼樣?不一樣被我幹翻?別看我現在這個德行,一個劉戌,不在話下。”我頗為自信地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崔林揉了揉鼻頭,認真地說道:“好歹我還能開個車,你用的上我。”
“不行。”我果斷地拒絕了劉戌:“乞丐身邊必須有人在。”
崔林皺起眉頭,無聲地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並不喜歡現在的自己,我很討厭算計利益,可這種東西已經沉積到骨子裡了,改不掉。”
“其實,我也有一腔熱血的。”崔林又補了一句。
我用力地抿了抿嘴,轉而笑了笑:“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