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因素導致飛機最終走向毀滅。
真相終於查明,對於調查組來說,接下去的任務便是寫結案報告了。
然而,這結案報告跟其他空難的比起來,實在有些不太好辦。
因為這場空難涉及到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調查員們皆面有難色,但是看著坐在主位上那面色如冰雕般冷硬的男人,誰都不敢開口請示。
可不開口也不是辦法,組員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致把希望寄託在了坐得離男人最近的組長身上。
組長嚥了口口水,再三斟酌用詞後才出聲:“連總,那......這個結案報告......我們要怎麼寫?”
“該怎麼寫就怎麼寫。”男人語調清冷,回答得乾脆利落,毫不留情。
但是在眾人的視覺盲區裡,他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攥緊了褲子,用力到指關節泛白。
這個回答對調查組來說仍然不太清晰,組長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那......最終責任......”
此話一出,空氣陷入了一片死寂,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
甚至還有一股凜冽的寒氣四散在各個角落。
眾人只覺得後背一涼。
室外的炎熱他們無法感受,感受到的只有室內如墜冰窖的冷。
越是冷靜、越是沉默的人,越是讓人害怕。
就比如此刻的連恩,冷峻與無聲,就是他最大的張力。
可他們並不知道,連恩他只是如鯁在喉。
很不想說出那句話,所以才緊繃著臉,緊抿著唇。
很不想承認那個殘忍的事實,卻又不得不承認。
直到閉上眼睛,直到用力地深呼吸將內心的風起雲湧壓下之後,他才終於輕啟薄唇。
聲線輕微嘶啞,帶著隱忍和痛楚吐出四個字:“機長......全責。”
說完這句話後便驀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腳步飛快地往前走,拼命地往前走,一口氣走了一大段路才停下來。
手撐膝蓋,彎腰粗喘,像是累到再也沒有力氣邁開一步了,像是再也無法傲然地站著了。
慢慢地,他無力地蹲在了地上。
沒有任何的言語,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用一雙憂鬱迷離的眼眸渙散地看著地面。
漸漸地看紅了眼眶,卻再也沒有一滴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