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體內.;=風,就可以令雷、電、火迴圈失調,自行崩潰。”
我連連點頭,心中又添一層感悟。哪怕對手再強,只要破壞法術流轉時的平衡,也能巧勝。如果要讓對方難以打破自己的平衡,最好的方法便是臻至道地“空”的境界,像璇璣宗地黃真那樣,將平衡藏於“空”中,使對方無從下手。或者如同楚度,形成海潮般連綿不斷的平衡,縱然被打破,又會形成新的平衡。
“第二場——羅生天勝。”風雷池的弟子高聲道,黑色的旌旗被風捲得啪啪作響,像一記記沉重的耳光,打在清虛天眾人臉上。
“清虛天步鬥派——沉舟。”羅生天與清虛天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代表步鬥派出戰的沉舟真人一擼道袍,腳踏奇步,濃烈的紫氣茫茫罩向呼延重。
我幸災樂禍地道:“這一屆道法會還真熱鬧,羅生天和清虛天差不多撕破臉來幹了。”
月魂嘆道:“其實多年來,羅生天、清虛天早生嫌隙,楚度地出世將他們的矛盾徹底激化。”
鼠公公忽然豎起鼠耳,抖動了幾下,滿臉迷惑:“少爺,城門口那裡,腳步聲密集得很。”
我渾不在意:“有什麼好奇怪的?都是一些趕來碧菌坪觀戰的。”
“不對,腳步聲的方向是從城裡趕往城外。”鼠公公鄭重其事地道:“老奴這一對鼠耳靈驗無比,多年來靠它們屢屢逃生,肯定不會聽錯。”
我一聽也覺得意外,按理說,碧菌坪舉行道法會,只有城外的人往這裡聚集。哪會反向外跑?
鼠公公警覺地道:“少爺,老奴預感會有大事生。我們還是趁早溜走吧?反正道法會打來打去,和我們沒一點干係。”
“能出什麼大事?”我喃喃自語,通殺城是水六郎的地盤,難道妖怪們調兵遣將,封鎖城門,要將羅生天、清虛天一網打盡?然而十大名門精英盡數彙集於此,想要一舉殲滅談何容易?何況魔剎天不會傻得兩面樹敵。
“少爺,老奴去
打探一下虛實。咱們勢單力孤,生來弱小。可得事行。”鼠公公縮頸蜷肢,變成一隻灰絨絨的老鼠,從我肩頭躍下,爪牙並用,毫不費力地在地上挖出一個地洞,一溜煙地竄走了。
我兀自沉思,妖怪們向城門集結。到底是為了什麼?
“砰”的一聲,紫氣縱橫,沉舟真人一腿踢中呼延重,然而腳卻死死粘在了對方地胸膛上。“蓬蓬”!呼延重胸口向外綻出雙翅,一道是翻滾呼嘯地暴風之翅,一道是藍光閃耀的閃電之翅。雙翅捲起。沉舟真人地右腿立刻被絞滅於無形,大腿斷根處。鮮血狂噴。呼延重雙翅順勢一拍,將沉舟真人遠遠地震飛出去,撞上一棵石菌,昏迷不醒。
“恭喜呼延掌門又勝一場。”珠穆朗瑪眉頭微蹙:“只是出手還需注意輕重,以免傷了羅生天與清虛天的情誼。”
步鬥派的道士們眼都紅了,一個道僮扶起沉舟真人,恨恨地道:“斷去一肢的情誼,的確深厚。”
“如果各位覺得呼延掌門出手過重,不如我們羅生天換一位掌門下場比試吧?”珠穆朗瑪滿臉關切之色。此話擺明了是瞧不起對手,引起清虛天各派一片噓聲,就連場下的眾人,也看出羅生天與清虛天的不對勁了。
公子櫻淡淡地瞥了一眼呼延重
,道:“雙方較法,死傷在所難免,珠穆朗瑪掌門不必介懷。清虛天這一點肚量還是有地。”
呼延重道:“沉舟真人法力高強,我不得不全力而為。還望清虛天各位見諒。”話語生冷,聽不出任何抱歉的意思。
“呼延掌門儘管一展雄風便是。”莊夢悠然搖動羽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
眼看補天門的新任掌門丁蝶上場。和呼延重激烈交戰。我不由得滿腹疑雲,呼延重擁有風雷電火之體。如果我是公子櫻,一定會派出專門剋制呼延重的人出戰,而不是任由幾個新任掌門依次上場,徒增傷亡。
是清虛天對道法會的勝負根本不看重?還是別有隱情?莫非清虛天是故意落敗?瞧瞧神定氣閒的公子櫻、莊夢,我苦思不解,目光掠過,丁蝶在一棵棵石菌上矯夭騰挪,以補天秘道術與呼延重展開遊鬥,一襲紫衣忽隱忽現,飄搖不定。我突然嚇了一跳,丁蝶長得至少和丁香愁有七、八分相像,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丁香愁死而復生。“丁蝶——丁蝶。”我默默唸了幾遍,心中猛地一個激靈,難道她是龍蝶和丁香愁地私生女?
月魂苦笑:“你不會又想殺死丁蝶吧?”
我沉默了一會,搖搖頭:“我可不是什麼嗜殺的屠夫,只是形勢所迫罷了。如果丁蝶真是龍蝶的女兒,除掉她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遙遙望著丁蝶,我若有所思,或許留著她對付龍蝶,會更好。在我所有的敵人中,龍蝶才是最可怕的一個,其次才輪到莊夢和楚度。至於海妃和無痕,憑藉神識氣象八術,我絕對有信心和他們一戰。
“轟”,呼延重風火雷電四翅齊展,以壓迫地氣勢橫掃而過,方圓十丈內,盡是電閃雷鳴,風呼火卷,逼得丁蝶連連隱遁。好在補天秘道術神出鬼沒,行蹤不定,呼延重猶如隔靴搔癢,雖然盡佔上風,但難以鎖住丁蝶下重手。
一時間,雙方形成膠著之勢,場下圍觀的人情不自禁地為清虛天鼓勁吶喊。呼延重連傷數人,早已激起不少看客地不滿。人心大多同情弱者,眼看嬌滴滴的丁蝶被呼延重猛追猛打,一些急躁的男人不免破口大罵起來。
“羅生天虛偽無恥,口口聲聲說與清虛天情誼永存,較法時卻心狠手辣,趕盡殺絕。”,“聽說楚度挑戰清虛天,就是受了羅生天的唆使。要不然,他怎麼不去羅生天?魔剎天和羅生天早就蛇鼠一窩了。”,“清虛天八大名門掌教隕落,實力大損,自然任由羅生天施威了。該死的羅生天,為了稱霸北境,把咱們人類出賣給了妖怪!”
耳畔,時不時傳來諸如此類的議論。一些羅生天的人不服氣地辯駁,反抗聲立刻淹沒在義憤填膺的群眾海洋中。我心中一動,目光尾隨著那幾個最早痛罵羅生天的人,他們很快擠入人群,換了個地方,繼續痛斥羅生天地罪行。
這些人是特地藉助本屆道法會,煽風點火,引起北境所有人類對羅生天的不滿!我倒吸一口涼氣:妖怪們突然集結城門;清虛天的掌門接連落敗受傷;詆譭羅生天的角色出場;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眼前生的一切聯絡起來。
一場大變的前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有預感,魔剎天、清虛天、羅生天之間一定會有大動向。
我一時思緒紛亂,這也許是一個機會。如果正值太平盛世,那麼以莊夢、楚度、海妃龐大的勢力,對付我並不難。但一旦戰亂紛起,各方明爭暗鬥,我大可以利用混亂的局勢和他們彼此激化的矛盾,更好地活下去。
我抬起頭,天空地暮靄漸漸濃郁,一片灰色瀰漫開來,籠罩了碧菌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