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閃電宛如暴雨擊下,無數銀蛇狂舞,曲曲折折地閃耀在半空。島上的岩石險峰一塊接一塊迸裂,破壞島猛烈震顫。“轟”的一聲,一道狂暴的閃電擊過,全島裂開一條深深的壑溝,海水從深壑內噴湧而出,島竟然被切成了兩半!
楚度背後地虛空裂開,施展鏡法。鏡子裡的手抓住每一道擊來地閃電,拽入鏡中。
“轟!裂!”拓拔峰狂吼一聲,撲向楚度。炸雷為轟,閃電為裂,狂雷怒電擊向鏡法。即使以我的法力,也聽得受不了了,耳膜像要被撕裂開,趕緊退得遠遠的。
滾雷厲電也不知轟擊了多久,“鏘”的一聲,菱形明鏡裂開幾百道細縫。猛然炸開,鏡子裡的手也炸得粉碎。
楚度跟蹌後退,青衣破爛,臉上黑一塊、白一塊,變成了大花臉。拓拔峰搖搖晃晃,背靠住坍塌一大半的懸崖,不住地喘粗氣。
饒是如此。雙方龐大的氣勢還是在瞬間交擊了幾十下。
“他孃的,為了打破你那塊破鏡子,老子都快散架了!”拓拔峰胸膛起伏,半晌,噴出一口鮮血。
楚度鼻血長流,咳道:“看來你我不得不使出全力。一決生死了。”
拓拔峰黯然一笑:“來吧,反正你我只能活一個。”
楚度輕輕嘆息:“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和你坐在三人亭時地情景。”
“那時老子一心想著怎麼悄悄幹掉你哩!”
兩人哈哈大笑,同時深吸了一口氣,交擊的目光似有電光石火迸濺。
“化!”拓拔峰沉聲道,慢悠悠地擊出一拳。這一拳同前五字真訣不同,出拳柔和,拳勢平淡,度也慢得像老牛拉破車。
楚度臉上露出莊重之色,身後地虛空緩緩裂開。
拓拔峰的拳頭一點點逼近楚度,霎時。無數天象湧現:彷彿風和日麗,雲淡風輕;又好像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時而變得烈日炎炎,時而變得和風細雨,時而又化成繁星點點的浩瀚夜空。讓人目不暇接,心神沉醉在無窮無盡,千變萬化的天象中。
這一拳化字訣,轉化所有天象為己用。第六字的真訣不再一味剛猛,而是邁入了返璞歸真,剛柔兼備的境界。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氣象萬千。
一輪金黃色的滿月浮現在楚度身後。月光繚繞,楚度似也化成了一僂流瀉地清輝。楚度清嘯一聲。滿月光影斑駁,變幻陰晴圓缺。
鏡花水月中最強的月法,對破壞六字真訣中最強的“化”字!
四周一下子靜得出奇,拓拔峰變化無數天象的拳頭擊上了月亮。然而,他擊中的彷彿只是一個虛幻的月影,沒有碰到任何實質。而他也像是奔月地嫦娥,硬生生地嵌入了月亮,成為其中的一道風景。
霎時,月亮變得一片漆黑,如同月食一般,吞噬了拓拔峰。
片刻,黑色地月亮消失了。虛空彷彿裂開了一個洞,拓拔峰跌跌撞撞地奔出來,與楚度面對面而立。
海風吹得兩人須飛揚。
“這就是月法?”沉默了許久,拓拔峰喃喃地問道。
“是。”楚度的聲音十分虛弱,鮮血從嘴角緩緩滲出:“施展月法,化解你包羅永珍的化字訣,我已拼盡了全力。”又噴出大口的鮮血,劇烈咳嗽著。
“原來月法的真意是道。”又沉思了一會,拓拔峰的眼神一點點明亮起來:“人追求道,但也會在道中迷失,變成道的附庸品。我明白了。也許,我早已迷失在清虛天中,失去了一些東西。”
他狂笑著流淚:“換作多年前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閻羅送死的。”
楚度神情一震,隔了片刻,喘息著道:“可惜。”
“可惜什麼?”拓拔峰瞪著楚度,嚷道,鮮血從全身激濺而出:“打得痛快,還有什麼狗屁可惜地?”
他不停地笑:“痛快,他孃的痛快!”笑聲越來越輕,漸悄不聞,只有臉上還掛著一絲凝結的笑意。
“拓拔兄一路走好。”楚度輕輕伸手,扶住了拓拔峰倒下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