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破産了?”
他沒動也不答。
沒幾秒後又抬眼看她。
對,就是這種你是傻逼麼爺懶得說話的表情。
陳細酌的心這才往下一落,墜得有點快,掉到地上反彈出來驟然放鬆的眩暈感讓她有點想吐,陳喚最近掩飾的很好,可她看出來不對勁,所以事情辦完她一天都不想多挨,連忙就趕回來。
踢開地上的煙盒,陳細酌到他身邊坐下。
“沒破産怎麼整這死樣。”
陳喚的人生從沒想過這兩個字,即使是四年前,他也沒覺得不行。
他有把握能護著她,能讓她幹幹淨淨摒棄過往,毫無心理負擔地做任何想做的事。
但現在……他第一次有了不安。
他可以繼續保護她,讓她什麼都不知道地繼續呆在自己身邊。
但陳喚心知肚明,這次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嗯?”
眼前的人不依不饒。
沒給她再破壞氣氛的機會,外套早就在過來時脫了順手丟在沙發上,冰涼掌心推上毛衣,陳細酌一抖,可能是冷的也可能是陳喚太熟知她一切反應。
陳喚只穿著一件單衣,可這時候才伸手去開了暖氣,換氣的間隙陳細酌開口問他:“怎麼……”
他可以把一切都告訴陳細酌,然後看著她按照預想中告訴自己所謂的不離不棄,再看她一帆風順的平靜生活重新捲入海嘯。
日日提心吊膽,然後跟著一個沒辦法給她任何承諾,連她最起碼的安全都無法完全保障的男人度過餘生。
自己從最開始就沒給過她一句準話,明知只要一句話就可以,一句話就夠她赴湯蹈火義無反顧,卻還是眼睜睜看著。
伸手壓住她嘴唇,指腹狠狠地揉,陳細酌早已習慣他的粗暴,貝齒在他指尖懲罰性地咬了下。
陳喚隨手扯過毯子墊在地上,她的頭發被幹淨地撩起,陳喚沒什麼珍視的東西,陳細酌以為這人永遠不會懂得什麼是愛惜。
可他忽然珍而又重地,將一個吻一個吻落在她身上,陳細酌卻根本受不了。
是冷的,即使出風口有熱風在吹。
她的腳勾上陳喚腰間,在抖。
你怎麼了呢?
她沒再問出口,而是道。
“陳喚……抱我。”
手臂稍微一用力,陳細酌就落在他身上。
外面雨在下,屋內風在刮,刺得人眼通紅,跟雨一樣莫名想落淚。
陳喚看她驟然揚起的脖頸,指腹壓著她凸起軟骨,拂掉上面落進的雨珠。
“好。”
將她攏進懷裡,很緊很緊。
陳細酌問他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脈搏?
“跳得很快。”
陳喚說有。
他眼睛少見的紅,情況很明顯不對,可陳細酌一句話也沒問,她只是坐在他身上,發絲也染上潮意,旁邊的煙灰早已冷掉,被毛毯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