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陳喚甚至沒等人去拉走那報廢的車,帶著她重新換了輛,路上輕松得無事發生。
他說二十歲跑山可能會撞斷手,但六十歲想跑山撞斷手的機會都沒有。
那時自己怎麼回答的?
她說人都是透過不同的途徑去達到喜歡的生活狀態,只是大多數人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不停地向前跑。
就像她自己。
是了。
陳喚回應的是笑。
他從不否認自己得天獨厚,生來好命。
是在二十歲時就能夠做車隊的領頭狼,肆意妄為,還是去賭六十歲自己還能不能有那麼好的身體素質和財力,他從來不選後者。
那時兩人還沒確定關系。
陳喚只會給她披上衣服,擁抱算作安撫。
沒人能掌控他,更沒人能勸得動他。
就算如今確定關繫了——
沒什麼本質區別。
陳喚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她知道的。
“我知道的。”
心裡的話跟嘴裡同時說出,陳細酌輕聲重複了一遍:“我知道的。”
就像在告訴自己,不停地反複地告誡自己。
許是她夠識相,木雯笑著問她。
“有相當明星的想法麼?沒有沒關系,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先收下。
……
“沒有嗎?”
“你以後打算做什麼,不好意思阿姨說話比較直接,換個說法,你有什麼價值?我說現在。”
“就算是阿姨給你的零花錢,五十萬你覺得呢?”
她仍是抬頭,下巴從未低下,平視著木雯,眼底無波無瀾。
“陳喚說空頭支票是最不值錢的。”
木雯一愣,轉而大笑,又問了一遍:“你真不打算當明星嗎?阿姨找最好的團隊帶你。”
這女孩真是太有意思了。
陳喚哪兒找的……這麼個說聰明也不太聰明的小傻子。
木雯像是專門為了跟她見面才回一趟家,助理就在不遠處,受到指示後將支票遞過來。
木雯很幹脆,這是陳細酌第一次在現實中看見支票。
這樣薄薄的一張紙條,卻能壓斷人最後一根硬骨。
“那走吧,拿了支票去阿姨家的地下室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