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喚微微低著頭,看她滿臉不可置信。
“陳細酌。”
他笑得很好看,好看到陳細酌想動手打他,卻想聽他把下面的話說完。
都說人在光下會更好看,可陳喚在什麼境況下,她都移不開眼,就像黑暗裡她永遠會潛意識去追逐的光,即使眼睛刺痛,眼淚浸膚。
太丟人了。
陳喚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陳細酌依然覺得丟人,於是她低下頭,試圖掩蓋自己洶湧愛意。
“你需要的不是他們,無論是高中那些雜碎還是姓魏的姓湯的,尤其是湯新梧這樣過分體面,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規規矩矩的。雖是你以前幻想中的好,但都不是極致。”
陳喚從不覺得自己沒她年少時期,一個莫須有的幻想型別要差,並堅定不移始終覺得是她搞不清自己的需求。
他當然得把陳細酌拽回來,以一個讓她此生都無法忘懷的方式,將她那顆心剝開,再告訴她真相,由他親手縫合。
“你想要的是我這樣的,讓你痛苦到極致,也能讓你愛到極致的人。”
陳細酌的發被他挑開,在雪中也變得冰涼的骨節貼上她下顎,順著滑到脖頸,落在她的主動脈上。
“……你真的很過分。”
她嘴唇顫抖。
這是陳喚從前最喜歡做的,喜歡貼著她的動脈,而後看她說話。
這一次換成他來說,然而被檢測心跳的那個人,卻還是陳細酌。
憑什麼?但陳喚從不講道理。
他微微用了些力道,陳細酌感受到陳喚的壓迫。
她該走的,腳步該動的。
按照從古至今所有的慣例,一走一追就能成了,然後皆大歡喜馬上全劇終。
可她停住了,內心有個聲音讓她催促陳喚,你不是要說嗎?現在說出來。
陳喚低著頭輕輕笑了:“你心跳好快。”
她終於抬眼看他。
陳喚滿意了,他慢條斯理開口,難得說的很慢,看起來是願意給她時間思考,實則更像言語掌控。
“湯新梧這種人有什麼好的?他做不到拋下一切只愛你,更做不到給你轟轟烈烈的愛情,他給不了你人眾皆知的偏愛。”
我可以。
我只會愛你,偏愛全是你的。
我會光明正大地讓所有人知道你有人愛有人護。
陳細酌我知道你最想要什麼,既然你現在想要,那我就給。
只要你可以不離開我。
陳細酌頂著陳喚的注視,她踩在那條線上,終於開口。
“我們……能不能試試。”
這世界上有人不喜歡男人,有人不喜歡女人,有人獨身主義,也會有人不願意被關系束縛,他們堅定著自己的理念寸步不移。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氣,才會向一個本就知道不會跟人確定關系的人,說這種話。
她賭的這萬一,是她獨自走過的數個萬步。
“不用試。”
是最終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