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件事她心下早有定論,只是她現在一點應付人的精力都沒有,於是幹脆地睡了過去,暫時迴避了跟談楷他們的交集。
第二天早。
睡了一覺陳細酌容光煥發,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麻藥效過了,她早上是被疼醒的。
睜眼就看見湯新梧,還是有點嚇人的,他不會在這陪了一夜床吧,也太麻煩別人了。
陳細酌撐著右胳膊肘坐起來,這下跟陳喚還真“湊成一對”了,一個只有右手好一個只有左手好。
湯新梧正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低著頭看資料,聽見聲響抬頭看過去。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湯新梧走過來幫她把床位靠背搖上來些,又去一旁的飲水機裡給她接水:“橈動脈破裂縫了三針,麻藥過後可能會有些疼,止痛藥要飯後吃,陳老師有想吃的東西嗎?”
“謝謝,我還不太餓。”
她接過湯新梧遞過來的水,在手上暖了會才放回床頭桌,沖他笑了笑:“我先去洗漱。”
湯新梧點頭,陳細酌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是昨天那套衣服。
也對,抱她的時候染了血,按照湯新梧的性子估計也不會再穿,一會得去問問衣服多少錢,賠給他。
她出來時病房裡多了一個人,陳細酌爬到床上坐好,心想自己現在傷成這樣,談楷應該不會一氣之下告她勒索吧?
臉上仍保持著不出錯的笑,手機放在一旁,她點進了錄音快捷鍵後反扣在手邊。
“陳老師,對於昨天發生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談楷的臉色也不算好,眼下青黛明顯。
“好多了,我記得小可也跟過來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提到談可他臉上的僵硬才緩和些許:“昨天你做完手術我就把他送回去了,他……還是沒辦法下車。”
陳細酌心裡嘆了口氣,由衷道:“希望沒有嚇到他。”
談楷站在一旁,少見的沉默,陳細酌很有耐心地等。
湯新梧看了談楷一眼,他點點頭。
有護士過來送早飯,湯新梧自如上前給她放好桌板。
至此,陳細酌的眉頭才些微皺起,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湯新梧的舉動有些太過細致,這本不該是他會做的事。
病房及其安靜,她住的是個小套間,臥室裡只有他們三人,兩人站著沉默不語,陳細酌完好的右手握著勺子,小口吃著粥。
“湯教授。”
她抬頭:“這兩天還是太打擾你了,昨天弄髒了你的衣服,我可以賠償。”
湯新梧看了她幾秒,才開口。
“我記得陳老師說我們是朋友。”
她放下勺子,拿過紙巾擦嘴。
“湯教授是隻想當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