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陳細酌的火機就被陳喚順走了,只因她不吃飯老抽煙。
即使陳喚承認,她低頭點煙又被煙霧迷眼的樣子確實好看,五官銳到勾人,神色卻鬆散疲倦。
陳細酌前一天晚上沒有回答陳喚的那個問題。
他將自己的打火機拿走時問她,為什麼會用這種老式打火機,她沒答,陳喚好像也只是隨意一問,拿了打火機就走。
陳細酌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決定去陳喚他們班找他。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但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他。
陳細酌那天……就是想主動見他一次,告訴她自己為什麼會用這種老式打火機。
她阿舅在養殖場工作兩個月回一次家,表哥被妗母慣得無法無天。
這是第一次表哥妄圖在家中無人時爬上她床,兩人爭執間他兜裡的一連串東西掉落在地,打火機被陳細酌撿起來握在手心,在表哥額角狠狠砸了數下。
表哥落荒而逃,晚間吃飯時妗母問他額角腫包的原因,陳細酌在飯桌上點了煙,不出所料被罵的很慘。
那是她第一次抽煙,用的就是這個打火機。
它成為陳細酌跟表哥之間的髒汙暗語,成為兩人風平浪靜的無聲協定。
她心中做好了決定。
向陳喚披露她骯髒過去的一角。
她的步伐很快,卻在拐角處驀地停了步子。
陳喚的聲音很有辨識度,語氣裡那種肆意別人學不來。
“結婚?怎麼可能。”
旁人都在笑,有人開玩笑說他是大家的,又說陳喚怎麼會甘心那麼早談戀愛,被人鎖住。
陳喚先是否認了那人的玩笑話。
而後她聽到陳喚開口,比先前都認真。
“小爺天生自由。”
陳細酌站在走廊的拐角,認真聽完他們的對話。
連廊上垂下來的藤蔓揉雜著光影,似乎從外透進來,把她籠罩捆綁在原地。
熟悉的聲音遠去,旁邊只餘下嘈雜熱鬧的校園課間,她最終也只是點點頭,在心裡說了句確實。
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陳細酌率先開口:“想知道嗎?”
“沒必要。”
她點點頭,眼裡光點一閃而逝。
陳細酌低頭給自己繫好安全帶:“……確實。”
他什麼都看不上眼,她從前不是,如今更不可能入他眼。
陳喚的手伸向出風口試溫度,卻看著她,眼裡卻全是她剛才匆忙低頭前的那一瞬。
“……陳細酌。”
“嗯?”
陳細酌抬頭,彷彿陳喚剛才看見的水光是錯覺。
她笑笑,以為他是要再調高溫度,笑容看不出什麼問題:“不用了,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