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縣衙跟許家管事見了面,將自己的份額兌換成開卷坊,還有一百五十兩銀子。
許家管事笑盈盈道:“江夫子最是明事理,肯定知道這技術從今往後是許家所有,能讓你這十人坊使用已經是開恩。
只是以後一定管好自己人,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要考慮一下,若是被許家知道還有第三家使用五錠機,就別怪我主家不顧情面。”
五錠機,就是一人搖紡出五線的紡機名字,這是把技術絕賣了。
看著自己手上十人坊,可是每月只有三百紗額,江南山知道自己又被誆騙了。
三百紗額只是普通坊的量,若是自己的紗錠沒有其他出路,這十人坊卷拿在手中也沒有大用。
想想康家的垂涎三尺,再想想許家仗勢欺人對技術的明爭暗奪,他心一橫,把手中的卷名直接落上嬌嬌的名字。
這下好了,物歸原主,大家都別爭了,就看康家還有什麼話要自家給。
就在這時,青山院的大門被人敲開,是江景陽帶著江景祥還有康氏來了。
剛才,見大伯情緒不好,江景陽就去村裡老宅找人。
康氏還是第一次來青山院,看著一桌子的銀錠,還有那一張開坊卷,她知道景陽說的都是真的:
江南山已經退出紗坊股份,而且把小坊送還給嬌嬌。
心中充滿對女兒,孃家的失望,康氏沉默著一言不發。
這樣也好,什麼財富都是過眼雲煙,只要把墊付出去的銀子要回來,也就無所謂了。
至於江景祥,他去鎮上看過,舅舅舅母還是咬著要三成股權,而表妹則偷偷說她什麼都不管,只想早些成親。
這是表明她不想摻和進來了,還是惦記著這門親事的。
江景祥心中一放鬆,臉上也有笑容。
現在由嬌嬌堂妹捏著坊卷也好,又有門路,比自己折騰要強得多,到時候就跟嬌嬌手下做事。
單看景陽這幾天都快忙瘋了,就知道青山院肯定有出路。
他以前就在雜貨鋪裡當夥計,也沒覺得跑腿打雜會丟臉,很自然的就把自己放在合適位置上。
因為小兒子第一天去鎮上學堂,柳氏早準備好一桌子菜給他慶祝。
現在老宅的人過來,正好熱熱鬧鬧坐一桌吃飯。
江青山把嬌嬌準備的白酒拿出來,除了景文,桌上的男丁一人一杯。
堂屋另起一桌,柳氏跟康氏還有江團坐在一起,喝的是新泡的金銀花露。
江南山站起身,手持酒杯朗聲道:“我們江家從十五年前分家開始,就鮮少有如此團聚之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從今往後我們兩家要互助互利,擰成一股繩,啊……哪個、那裡景文,你要認真讀書,發奮努力,江家門楣就看你來書寫!大伯以後就看你的了!”
江南山說得無比激動,頭一仰就要一飲而盡。
這一次,旁邊坐的江青山跟江景陽都有準備,一個握住他的手,一個奪下酒杯。
“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慢慢喝,慢慢喝!”生怕江南山又把自己嗆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