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是弟媳婦,怎麼好看見大伯哥這樣子,找個藉口就進灶間做晚飯去了。
江青山扯了江團:“去給你伯父打水過來。”長輩失態,她這個當小輩的在旁邊不好。
江團不想走,她知道伯父是去城裡辦紗坊的事,她還等著訊息呢!
江南山到底不是個婦人,哭幾聲就緩過來,拿過一根布巾抹了臉,對江青山道:“你把我那包袱皮拿過來。”
江青山依言取來同樣滿是灰塵的包袱,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他今天早上送兒子進私學,等到半上午終於得到好訊息,兒子被白夫子收錄了,讓他下午酉時初學館下學再來接人。
江青山難得有空,就去看給女兒定的傢俱怎麼樣了。
自從上次柳氏偷偷買銀簪,他才想起女兒的房間裡只有以前的小木床,一個衣箱,連像樣的閨房傢俱都沒有。
就在江團走後,揹著其他人專門上街給她定一張帶衣帽間的拔步床。
光是定金,就花了五兩銀子,跟柳氏偷買的銀簪一個價,整張床做下來,需要八兩。
一頭好騾子才八兩,一張床也這樣貴,基本上算是高奢品了,即便是現在的江青山依然覺得貴。
店裡工匠說,做這樣一張床時間長,至少五個匠人一起做也需要一個月。
江青山也不急,讓他們慢慢做好,只希望在十月初十嬌嬌跟景文生日時,能當送上當禮物。
今天之所以去傢俱店,就是想提醒工匠師傅把床圍欄上的刻的百子圖換成花草,畢竟是送嬌嬌十三歲生日的,百子圖不合適。
誰知才在鎮上,就遇到從城裡過來的一輛馬車攔住他,趕車的什麼也沒有說對他就直嚷嚷:“江老弟,快去縣衙門口接你哥吧!要被人打死了!”
江青山嚇了一跳,忙問什麼事,可趕車的也說不上來,只知道他走縣衙門口過,遠遠看見江南山在縣衙門口跟那些衙役起了爭執,被人推搡著出來。
那地方不能停車,等馬車走出街頭找一個地方停下,他再回頭來看,衙門口已經沒有江南山的人影了。
搞不清楚狀況,趕車人也不多問,先回來報個訊息再說。
他趕的是天天來往萬寧鎮跟縣城的腳車,鎮上帶信坐車都找他,幾乎大半個鎮的人他都認識,本想去康家客棧報信,半道遇上江青山。
從萬寧鎮到縣裡要一個時辰,江青山很少到縣裡來,等他找到縣衙已經是中午。
他先去衙門找,才問一句就被門口的役卒給趕出來:今天沒什麼人被抓。
又想去侄女家問問,可他只知道景秋開了店,也不知道店鋪在何處。
在縣城裡又轉了一個時辰都沒有看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錯過了。
只能先趕緊回來到老宅報信,要是沒到家,還得讓景祥再進城去找。
誰知才走出縣城,就遇到正頂著太陽步行的江南山。
當時,江南山就寶貝般抱著這個包袱皮。
等江青山把包袱遞過來,江南山麻利的解開布結,開啟,眾人瞬間被一片白光晃花了眼。
那裡有白花花一堆銀子。
江南山將銀子胡亂扒拉開,從下面取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
開啟放到江團面前:“這是十人額的小坊卷,上面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