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坊卷?”江景祥陷入沉思。
江團知道,老宅現在手中是五十人規模的紗坊,這在純手工時代,已經算大的作坊,恐怕在鞏密縣也難找出幾家。
擁有一個大的紗坊,在布匹棉貨行業中就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和價格上的優惠。
正因為如此,官府和那什麼許家才不滿足於得銀子,而是要從中分一部分股份走,甚至要凌駕在江家頭上,圖的就是能控制價格。
以江團的想法,與其夾在這些激流中間被人當槳,一個大浪下來折戟沉沙,還不如急流勇退,另闢蹊徑。
片刻後,江景祥才微微一嘆:“只能這樣,其實……”
其實鞏密縣那邊最早給的訊息是賣出紡車技術,對方給的紋銀五百兩。
康氏曾經就這樣賣了織布機,結果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織布坊財源滾滾。
沒有人願意再踏入同一條河流,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沒考慮再賣紗機技術。
現在嬌嬌又提,江景祥不得不認真想這個問題了。
尤其是看見青山院賣驅蚊香,簡簡單單清清爽爽,做多少得多少,也沒有人從中分成。
江團的驅蚊香靜心香其實也有合夥人,只是各自分工明確,跟紗坊比起來,沒那麼麻煩罷了。
兩人又細談了許久,直到走了一上午路,到現在還沒有休息,實在累得不行的江團開始呵欠連天,江景祥才胸有成竹的回去村裡。
晚上,忙碌的青山院終於進入安靜中,此時才被放出來的狼青慢慢巡視著前後院,又從大門下方的狗洞出去,消失在不遠處的山林中。
躺在自己的房間裡,聞著淡淡花香,江團做著一個又一個的美夢。
自己開了紗坊,一排排如同現代化工廠的機械在規律的執行著,紡織女工們在其間來回穿梭。
還有酒精,靈芝系列保健品,大片荒地變良田……
江團嘴角露出笑容,自己就這樣慢慢悠悠當個富婆還是挺好!
老宅中,正房的燭火搖曳,康氏低垂著眼皮一言不發,江南山在屋裡來回踱步,半晌才道:“放棄城裡大紗坊……也算是懸崖勒馬,知難而退未嘗不可。
唉!我也不能光閒著,這個換小坊的事就我來辦吧!”
兒子今天苦口婆心把這池渾水說給他聽,他也算得出個道理。
道不同不相為謀,城裡那些人跟自家不是一條心。
就連上下奔走的景秋也只得到兩成股,自家這是被那些大人物坑了。
聽到江南山主動請纓,康氏猛的抬頭,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盯著他。
江景祥也是一臉怪異,爹可是最煩這些俗事的,今天怎麼主動要攬事了。
江南山看著母子的表情,突然大笑起來:“如果康家又想插上一腳,你倆誰去頂住?”
自己家無論是大坊股東還是拿到幾人份的小坊,康家肯定都想要從中插上一腳。
眼前的兩人,一個是兄妹,一個是翁婿。
要是康喜再上門來鬧,好像兩人都不好使,只有江南山這個既是外婿,又是親家才方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