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狼青,江景陽就心疼,連說好。
他沒有怪狼青差點傷到自己,甚至還說去村裡買只兔子煮了給狼青養傷。
狼青本來就是看家狗,又沒有見過自己,才到江家就盡職盡責看起門來,以後肯定可以守好家門的。
江家人也沒有怪柳二舅打狗心黑,對普通人家來說,狼青以前偷雞,現在差點傷人,就這種惡行,捱打捱餓都是小事。
最常見的做法是下鍋燉狗肉,能得救治,還是看它一來就知道守門,就是撿回一條命。
可惜狗不會說話,若是被狼青知道自己差點傷人,又斷了肋骨,反而得到全家喜歡,恐怕都要高興得對天大叫三聲:它終於熬出來了!
幾個人在碾坊吃過早飯,小山村裡有人挑著擔子往這邊過來了。
遠遠看見碾坊有人都就不敢靠近,只能待在原地東張西望。
他們這裡雖然沒有打家劫舍的山賊土匪,可是有成群結隊的小偷小摸。
萬一看見自己籮筐裡的麥子,搶了就跑怎麼辦?
碾坊裡,柳黑林已經站起身,走出棚子眯眼看著來人,突然大喊道:“張金大哥,這麼早就出來碾米了?”
那人聽到喊自己名字,知道是熟人,緊走幾步也認出柳黑林來:這人上月曾經走過,兩人認識。
一通寒暄,張金這才知道柳黑林兄弟倆不辭辛苦,專門接出嫁妹子回孃家的,頓時伸出大拇指誇讚道:“柳兄弟可真是好家風,好人家!”
聽到誇獎,柳大舅憨憨笑,柳黑林則拍著胸脯,一臉得意道:“那是當然的,姐姐妹妹嫁人也是自己的姐妹,生是一家人,一輩子都是一家人,就得經常走動。”
柳氏眉眼舒暢,就連走一個時辰的路都不覺得累了。
張金是要來磨麥子的,他一邊說話閒聊,一邊把水輪跟石碾之間的木軸連上。
溪水衝擊下,木輪緩緩轉動著,帶著石碾盤也滾動起來,一遍遍壓過石槽中的麥粒。
轟轟轟!聲音沉悶、連綿不絕!
休息夠了,江家一行人本來要動身的,此時江團,江景陽江景文卻不走,都圍在石盤邊。
三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下面轉動的木輪跟佔據半邊碾坊的石碾盤。
秦家村沒有水碾,只有牛拉的碾坊,江景陽跟江景文都沒有見過用水當動力的工具。
兩人簡直是大開眼界,江景陽甚至把自己倒掛在碾坊邊,垂著頭去看浸在溪裡的水輪,引得張金笑個不停: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孩子,水碾有什麼好看的。
江團也在仔細看水碾盤。
江家現在用的草泥是用大青騾拉磨,半個時辰就需要停下來休息一會,而且還要拉屎拉尿,弄得後院臭氣哄哄。
用人力倒是乾淨,那得好幾個人輪流上陣,要是有條件,最好還是水力。
當然只能說最好,因為事無完美,江家現在也沒有這個水碾條件。
江景陽倒掛了半刻鐘,至到柳氏來催,才戀戀不捨的起身,對坐在一邊悠閒抽旱菸的張金羨慕道:“溪水村有水碾,真好!”
他也想用水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