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其他人始終對她保持著警惕的態度,只有一個人漸漸接受了她的轉變,那個人便是莫妮紗。
回想著當年所經歷的美好時光,憂傷和無奈沖淡了希玲心中的喜悅和興奮。
慶功典禮不再顯得那樣有趣,眾人的祝賀也顯得那樣刺耳。
遊戲結束了,沒有人比希玲更瞭解這意味著什麼。
一直以來,她將工作當作是一場遊戲,將所經歷的挫折,當作是遊戲進行得不順利的時候,將成功也僅僅當作是一場值得玩味的高潮。
正是因為始終抱持著這樣的念頭,她才沒有被那鬱悶的氣氛和沉重的壓力所壓垮。
將一切當作是一場遊戲,菲安娜則是遊戲的另外一個參與者,自始至終,她都和自己分享著遊戲中的一切快樂和憂愁。
現在遊戲結束了,菲安娜退出了這場遊戲。
孤獨,深深的孤獨籠罩希玲全身,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在那一瞬間,她突然間發現,對父親的敬重和愛戴,與菲安娜之間的友情,是她最寶貴的兩大財富。
同時她也猜測得出,菲安娜會做出一些什麼傻事。
對於一切都極為冷漠的菲安娜同時又是最為執著的人,她會為她所在意的事情犧牲一切。
這就是希玲所知道的菲安娜——一個喜歡走極端的人。
但是在這裡,一旦做出激烈的行動會招致何等可怕的後果,甚至連希玲這樣樂觀的人都不敢想象。
對於背叛者,有各種殘酷而又可怕的刑罰等待在那裡,掌控者們從來不缺乏懲罰的手段。
而背叛者的命運終結,永遠是死亡。
希玲絕望地看著遠處菲安娜的方向,她很想阻止但是又無從阻止。
慶功典禮仍舊在進行著,但是希玲已經沒有那種心情了,她緩緩地退出了禮堂。
離開了歡歌笑語,掌控者總部的其他地方始終是那樣的陰森和恐怖。
這就是她一直以來待的地方。
看著那幽暗的、彷彿盡頭便是地獄深淵的長長的走廊,看著那一盞盞昏暗的燈火,希玲簡直難以想象,自己是如何在這裡度過如此漫長的歲月。
沒有菲安娜,沒有那玩遊戲的好心情,今後的自己,又將如何度過更為漫長的時光?
即便自己身處於掌控者總座的位置上,面對著這個陰森恐怖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所在,自己也肯定會發瘋的。
在總部的另外一個地方,瘋狂剛剛結束,極度的歡愉過後是體力的透支。
恩萊科蜷縮在一個角落之中沉沉地睡著了,他的樣子看上去,就彷彿是被淘氣的小孩盡情玩耍之後、丟棄在角落之中的玩具。
兩個妖精則無力地並肩睡在躺椅上。
這種無力感,是她們的記憶中不曾有過的。
“這個傢伙怎麼能夠直接控制我們的精神和意志?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成年妖精一邊回味著剛才那種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感覺,一邊有氣無力地用心靈交談的方式,詢問著自己的同類。
正如成年妖精剛才所說的那樣,未成年的妖精和她比起來,只是一個小女孩,經過剛才那場瘋狂,妖精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渴望著能夠好好的休息一下,她實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之中,未成年的妖精回答道:“他精通精神控制。”
“那種感覺不像是人類所掌握的精神魔法,能夠如此精確地給予神經以刺激,能夠令大腦始終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這隻有我們妖精能夠做得到。”成年妖精說道。
“也許他擁有我們妖精一族的血脈,你不是說過人類中有這樣的傢伙存在嗎?”未成年的妖精迷迷糊糊地說道,說完這些她沉沉地睡去了。
成年妖精微微一愣。
同類的話突然間提醒了她,剛才她便隱隱約約中有這樣的感覺,這個人類的少年在極度瘋狂的時候,彷彿變成了另外一種生物一般,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同類的話給予了她啟迪,剛才的少年確實像是一個妖精,一個能夠控制其他生物的精神和意志,能夠施予恐怖的懲罰和歡愉的獎賞的妖精。
剛才自己之所以沒有發現這一點,正是因為妖精一族中從來沒有雄性個體存活,因此她那世代相傳的記憶中,也從來沒有和雄性個體交配的感受。
從躺椅上艱難地爬下來,成年妖精仔細打量著熟睡中的恩萊科,突然間她咬住了恩萊科的手臂,鮮血順著恩萊科的手臂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