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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有了救治紫塵的希望,白熙然壓抑在心底的愧疚才稍稍減去了幾分。
等待著青玄真人的日子過得平淡而溫馨,紫塵給孩子們授課,白熙然便去後山採些藥材,託人帶到鎮子上售賣換些銀兩。院旁的空地上,也被二人種上了一些青菜,待到這些嫩嫩的幼苗從泥土中悄悄探出頭時,他們期待已久的人終於如約而至……
籬笆編成的院門外,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正默默矗立在晨光之中,他身穿一件青色長袍,別著墨玉發簪,白須白發,氣質超然。
白熙然此刻正拿著藥簍從廂房走出門來,看到那老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外凝視著自己,頓時心中瞭然,這般神韻,不是紫塵的師尊又是何人?
“晚輩拜見青玄真人!”白熙然急忙丟下手裡的用物,小跑著開啟院門,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塵兒呢。”沒想到這青玄真人也是出人意料的冷傲,乍一開口就覺一陣寒意刺骨。
“在屋內。”白熙然微微打了個冷戰,側身把青玄真人讓到院中,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斜睨了一眼垂手站在身旁的白熙然,才一言不發的擦身而過,衣袂飛揚的向前走去。
“師尊。”紫塵聽到院中的對話,也急忙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那位由遠而近的老者,便立刻雙膝跪地,恭敬的叩拜了下去。
青玄真人停下腳步,垂眸看著他瘦削的身體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直過了許久,才一字一頓的冷聲道:“想當初你天資聰穎,沒想到卻也如此糊塗。”
紫塵靜靜的抿了唇,絲毫不敢多言的跪在原地,整個身體卻在拼命壓抑的痛苦中微微顫抖。
青玄也不理會,再次徑直向室內走去,衣擺輕撩的轉身坐到主位上,遠遠看著那個仍舊僵跪在原地的身影。
白熙然連忙走到紫塵身邊,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攙著他邁過門檻,走到師尊面前重新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是你傳信到天劍派求我為塵兒醫治的?”青玄微微偏頭,冰冷的目光就像利刃一樣向白熙然刺了過去。
“是。”白熙然低低的應了一聲,不躲不閃的回望過去。
“呵……”青玄捋了捋鬍子,輕蔑的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派人殺了你,替我死去的徒兒報仇?”
“只要您能救紫塵,這條命隨時可以拿了去。”白熙然淡淡的勾了唇,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一般。
青玄看著他那抹笑容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捋了捋鬍子,繼續緩緩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告訴你,塵兒是我心愛的弟子,我自然要救,只不過,我需要將他的內力從你體內撤回,去修複他自身受損的經脈。而你……”
青玄故意頓了頓,盯著白熙然明亮的雙眸一字一頓道:“之前的傷勢會再度惡化,終生難愈,甚至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反複的傷害而命喪於此……你仍情願嗎?”
“師尊!!”紫塵突然驚愕的看了看白熙然,又轉頭向青玄望去,“塵兒不願!!”
“閉嘴。”青玄真人狠狠顰了眉,滿臉不悅的低斥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我是在問他!”
“師尊……”紫塵張了張嘴,卻終究再不敢多言,只是側身凝視著白熙然用力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答應。
“我情願。”白熙然卻柔柔的望著紫塵,眼底綻開一抹充滿魅惑的笑意,他將掌心緩緩覆上紫塵有些僵硬的手背,安撫般的握了握,淡淡道,“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我命硬,死不了,如今這樣子,我倒巴不得你能趕快好起來,可以天天伺候我呢。”
紫塵知道他是故意打趣,根本不肯理睬他說了什麼,而是反手抓住他的手指,緊緊的不肯松開:“就像現在這樣……不好麼……”
“不好。”白熙然緩緩低下頭,吃吃的笑了幾聲,再抬眸看向紫塵時,眼角已帶了幾分濕意,“我發過誓,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一定要治好你,若是我命大沒死,以後的一切便都聽你的。”
看似商量的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紫塵愣了愣,卻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抬頭望了望師尊的認真神色,緊咬著雙唇,有些茫然的緩緩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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