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臨行的前夜
“塵……你是我的……”
白熙然獨自呢喃著，猛的將他翻了個身，強迫他跪伏在榻上，那手臂環過他的腰肢將他攬在懷裡，便忘情的俯下身，放任薄唇從頸後漸漸滑落脊背。
白慕冬雙手撐在榻上，在這從未有過的緊張中抖得不成樣子。他的唇像是含著火種般，就這樣一寸一寸點燃他的全身。
“嗯……”白熙然突然低低的輕哼了一聲，滿眼疑惑的抬起頭，沉默著停下了所有動作。他的腦海中似是有些混沌。直過了許久，他才突然半夢半醒般的低吼了一聲：“你不是！”
白慕冬猛的回過頭去，發現他正冷冷的凝視著他的後背，凝視著那因為整整一年的殘酷鞭刑而猙獰無比的傷疤，凝視著那為他出生入死而剛剛凝固的血痂。
“滾！”
滿涵著內力的掌風將他生生從榻上打飛了出去，那動作卻在醉意中絲毫沒有留情。
“唔……”他措手不及，狠狠的撞到了對面牆上。一口鮮血猛然從口間噴出，染紅了整片潔白的玉石地面。
白慕冬只覺得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似是傷了幾處筋脈，可是面對著白熙然的滿面怒容，他卻不得不顫抖著從地上爬起，跪伏在滿是鮮血的地面上，閉起雙眼，絕望的叩首請罪道：“教主恕罪……”
“想要冒充紫塵爬上本座的床！？”白熙然似是從酒醉中尋回了幾絲清明，抬眸冷冷的看向他，眼中滿滿都是輕蔑，“你配麼？”
是啊，你配麼？
白慕冬悽然的抬起頭，靜靜看著白熙然臉上那譏諷的目光，嘴唇微微抖了抖，卻始終囁嚅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可是那一抹駭人的殷紅，卻靜靜的從嘴角蜿蜒而下。
“滾出去！”白熙然的眼神冰冷得透骨，就連語氣也冷得嚇人。
一陣陣酸澀狠狠湧入心頭，白慕冬張了張嘴，卻不知還能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卑微的垂了眸，扶著牆壁緩緩的站起身，獨自蹣跚著退出門去。
沒錯。他這副身體如此醜陋，帶著曾經抹不去的傷疤；又是如此骯髒，那樣低賤的任人佔有。縱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曾經愛他至深的烙印，可如今，他這殘破的身軀還有什麼資格去接受他的擁抱和愛撫？在他的眼中，哪怕只是一個卑微的替身，他也早已不配了……
所以，白慕冬，你還敢奢求些什麼？窮盡一生，也終究只是他弒師奪位的右護法……
如此而已了……
……
清晨的微光柔柔的灑進寢殿之中，透過窗稜的縫隙，一抹淡淡的青草幽香緩緩在空氣中彌漫。
白熙然一夜宿醉，緊鎖著眉心睜開雙眼，頭好痛，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般。他緩緩揉著額角，看著逐漸明亮起來的天色，一時間有些恍惚。
昨天發生的一切，像是被打碎在記憶裡，模模糊糊的記不真切，可是地上那一片早已凝固的血跡，卻讓他心裡微微抽痛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