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
然而主上終究沒有要他的命,卻在以後的日子裡,將藏在心底的怒火,變成一次次毫無憐惜的佔有、一遍遍殘酷暴虐的發洩。
他在無言的抗拒,而主上卻要在征服中,親手碾碎他的抗拒。
於是,在接近一年的時間裡,他便常常如同這樣,站著進去,躺著出來,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修遠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的看著他經歷的一切。回憶起某一個夜晚,他曾經對自己悽然一笑:“遠哥,我已經……不配再做影衛了吧……”
那幽潭死水般的眼神、悲涼的笑容一直縈繞在心間,直到今天。
作為殺人工具而存在的他們,從不允許有過多的情感,可是面對著這清冷如霜的身影,一抹酸澀卻始終在他的心底揮之不去……
“……”
懷裡的人無聲的掙紮了一下,虛弱的喘息間,傷痕斑駁的下唇微微抖了抖,殷紅的鮮血就又一次從嘴角蜿蜒而下。
“他醒了。”
修遠一邊用消腫止血的凝露塗抹在他清理過後的傷口,一邊低低的說了一句。
林清溪抬眸看了一眼,又在他的腕脈上輕覆片刻,這才慢慢收了針道:“這次傷的頗重,我給他開幾服藥,讓他多休息幾日吧。”
卻不知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那不遠處落座的人。
“傷藥留下,你們退下吧。”蘇瀾看了看再次沉沉睡去的人,強忍著心中懊惱冷冷的吩咐道,“他就留在這休息。”
“……是。”修遠微微愣了一下,將修夜小心的安頓在幹淨的錦被中,屈膝跪地,恭順的叩拜道。
林清溪回頭看了看主上滿臉薄怒的樣子,也默默的收拾好用物,躬身向殿外退去。
“閣主。”修遠匆匆追上林清溪的腳步,輕喚了一聲。
“沒有大礙。”林清溪沒等他說完便微微搖了搖頭,繼續慢慢向岐黃閣走去,“主上對他,一向是有分寸的”。
“嗯。”修遠稍稍鬆了口氣,回頭向著那華麗的寢殿望去。
除了他,從沒人能夠在主子的床上過夜,即使侍寢的姬妾也只能睡在外殿或者送回別院。這一年回頭重看,也許,主上對他還是有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