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哥,你的傷怎麼樣了?”顧飛雪臉朝向他的方向,關切地問,“要不要我給你把把脈?”
她現在眼睛不方便,沒有親自給楚離卿看過傷。
好在薛傾羽的醫術與她相去不遠,應對楚離卿的傷完全沒有問題,所以這幾天都是他在照顧楚離卿。
“不必擔心,我沒事了,你們這每天各種藥品補品不要錢似的往我那送,再加上薛兄衣不解帶地照顧我,這點傷再不好,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楚離卿微微笑著,眼中滿是感激與感動。
蕭涼川和顧飛雪羽毛都是品性高潔、知恩圖報之人,儘管鎮壓魔尊之事他並沒有出什麼力,這是天下人的事,也不是蕭涼川他們自己的事,可他受傷之後,他們對他還是極盡照顧,但凡有十分力氣,就絕對不會出九分半,他們待他的這份情意,他銘記於心。
“沒事了就好,你之前傷的很重,要多多休養,其他的都不必急。”蕭涼川說完,接著問,“楚兄,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回大楚嗎?”
之前楚離卿向大楚昭明帝辭別,說是要遊歷天下,是因為他心脈確實受了損,不知道會嚴重到何種地步,二來為了鎮壓魔尊,他是報了必死之心的,才沒有打算再回去。
但是現在魔尊的事情解決了,他的心脈在薛傾羽的救治下,也在慢慢恢復,根本不成問題。
他現在正值大好年華,身強力壯的,還是可以有一番大作為的。
顧飛雪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對楚離卿,她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但是在知道了他跟她的淵源之後,她倒也說不上是覺得欠了他的,就希望他能有一個好歸宿,她也就放下了一樁心事。
“不回去。”楚離卿想也不想地搖頭,喝了杯花,才接著說,“至少現在不回去。這些年我很累,很壓抑,過的很不舒坦,現在既然我可以放下這些了,我還是要去走遍天下,遊歷名山大川,吃盡天下美食,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他為了能夠有一個立足之地,有足夠的能力守護神力的擁有者,這些年對大楚皇室雖然也有利用,卻也是盡心盡力的他們做事,為大楚立下過汗馬功勞,在這過程中,他要不斷平衡各種關係,跟他們周旋也確實是很累。
現在雖然危機已經解除,他也不必死了,但是既然他已經放下了這一切,也不是非拾起來不可,他又何必再把自己束縛其中呢?
他對大楚來說的確很重要,但大楚並不是沒了他就絕對不行,也該讓那些有抱負的,或者覺得在他這些年的壓制下,沒有一展所長的人有一個展現的機會了。
“這樣也好。”顧飛雪贊同地點了點頭,“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原本也沒有多少時間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既然楚大哥有自己想要做的事,那就去做吧,隨心所欲,自己開心最重要。”
不管是對大楚還是對圖德,或者她的母系一族,楚離卿都已經做得足夠了,不欠任何人的,現在他肩上的擔子已經放下,按照自己的意願過一些舒心的日子,又有何不可?
蕭涼川看了顧飛雪一眼,倒是沒想到她如此贊同楚離卿的看法,在他看來,楚離卿如此英才,就該一展抱負,叱吒風雲,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這麼個天縱奇才卻要去遊山玩水,未免太可惜了。
不過他也能明白顧飛雪和楚離卿心中所想,知道楚離卿一直以來的確過的很不舒心,一個人如果很長時間處在那種壓抑的狀態下,很容易出問題,就好像以前的他一樣。
幸運的是他遇到了顧飛雪,幫他解決了所有的事,還解了他的毒,治好了他的腿,把他從慢慢向下陷的泥潭裡給拉了出來,才使得他以後的人生完全不同,若不然他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楚離卿雖然並沒有他這麼慘,但是他所承受的心理壓力以及他的憂慮也是足以把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好在現在撥開雲霧見月明,一切都解決了,他想要去放鬆一下,也是天經地義。
“不過楚大哥,你可一定要記得跟我們保持聯絡,也要經常回來看我們,不能讓我們失去你的訊息,好不好?”顧飛雪摸索著伸出手去,語氣中滿是懇求。
她和楚離卿認識時間雖然不長,畢竟他們卻同出一脈,又有著旁人所不及的淵源,她自然希望楚離卿能好好的,她也可以不必太牽掛。
她絕不希望就此徹底失去楚離卿的一切訊息,她要時刻知道他是平安的,才夠放心。
“這個自然。”楚離卿笑了笑,眼神溫和,“我只是要去遊歷名山大川,又不是憤世嫉俗,更不是要尋死覓活,難道還藏起來不見人嗎?”
顧飛雪哭笑不得:“楚大哥,你說什麼呢?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哪就說楚大哥要抑鬱了,只不過是想提醒他,不要把她和夫君給忘了而已。
當然她也知道,楚大哥是故意這樣說話逗她笑,不想因為即將到來的離別而傷心罷了。
蕭涼川挑了挑眉,只用力拍了一下楚離卿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過是覺得之前過的太累太壓抑,想四處走走看看,看夠了厭倦了,還是要回來的。葉落歸根嘛,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還是會回到圖德部去,到時你們若是想我了,隨時可以去看我。”楚離卿笑笑說,眼神溫和而感傷。
之前說什麼隨死即埋不過是一時任性的話罷了,若不是不得已,沒別的選擇,或者對一切絕望,不然誰又願意客死異鄉呢?
他如今釋懷了,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放鬆放鬆,彌補一下前半生對自己的虧欠,挺好的。
蕭涼川對他這樣灑脫不羈的心態很是放心和佩服,點頭說:“隨時回來,我們隨時等著你。”
他們兩個一直就是好兄弟,是生死之交,彼此之間用不著說太多,更用不著承諾什麼。
瑾王府的大門永遠對楚離卿敞開,他願意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