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知道九華派眾人被關押在那處大陣中,只能沿著兇獸大陣的邊緣胡亂走動。
但見大陣中,條條血脈縱橫交錯,如蜘蛛網般連線著各處。九黎部族的眾多族人散佈其中,閉目用功輸送著體內的靈氣,對四周的事物充耳不聞。而在這些人中,各派弟子也混雜其中。
木驚宇原本以為,大祭司會將他們按照各派分佈,哪裡想到卻是打散安排。想必也是擔心,他們會在各派長輩的帶領下,聚在一起反抗吧。
可這樣一來,反而增加了木驚宇尋找的難度。加上他只敢在邊緣搜尋,並不能深入其中,要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九華派的長輩,絕非易事了。
奕宏指著身處大陣邊緣位置的靈覺寺僧人說道:“木師弟,我看師門長輩不太好找,想必都被大祭司囚禁在大陣中心位置了。要不然,你先和這位靈覺寺的弟子打聽一下?“
“不行。”木驚宇搖搖頭道:“如今咱們易容,不能輕易恢復本來面目。再說了,這位靈覺寺的大師我從未見過,貿然透出自己的身份,能不能讓他相信還猶未可知呢。”
“哎,你說的也是。看來,咱們只能先找到熟識的人。”奕宏放目遠望,奈何目之所及處,哪裡有九華派的弟子呢。
“咱們在往別處看看去。”木驚宇加快腳步。兩人是找了個理由哄騙那川,要是在這裡耽誤的時間長了,難免會讓他起疑心。到時候,要是不能找到破解陣法的方法,不能和九華派弟子說清楚的話,他就再沒有機會救出他們了。
兩人又前行了數里的範圍,發現另一處陣法中的情況相同,並沒有發現一個九華派的弟子。正當木驚宇漸漸感到焦急的時候,猛然看到兩處陣法相交,用來丟棄各派弟子的深坑中,好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木驚宇順著身旁的斜坡走了下去,同時說道:“奕師兄,我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你先幫我在這裡守著,我下去看看。”
奕宏說了句小心,順著木驚宇下去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個身穿九華派服飾,趴在屍堆中的人影。
木驚宇矮著身子,在儘量不暴露身形的前提下,快步接近了這人。
“師兄,師兄?”木驚宇來到這人身邊,一邊拍著他的背部,一邊輕聲呼喚著。可任憑他如何呼喚,都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木師弟,可能他已經死了吧。”奕宏在上面輕聲說道:“這裡地處大陣中,隨時會有九黎部族的族人經過,你快點上來。”
木驚宇當然知道,凡是氣絕身亡的正道弟子,才會被丟棄到這裡。可是他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本門弟子,就算他被丟棄到這裡,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木驚宇不甘心的又呼喚了幾聲,依然沒有得到回應。正當他低嘆口氣,準備放棄的時候,卻感覺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了幾下。
“還有口氣在!”木驚宇不僅欣喜叫了一聲,慌忙將左手按在他的後心處,一股純正的先天靈氣渡入其中。
“咳咳!”這人猛的巨咳幾聲,緊跟著喘了幾口粗氣。
木驚宇小心翼翼的將他翻轉過來,讓面部朝上。握著衣袖替他擦拭了臉上剛剛噴出的血跡後,不由驚呼聲道:“趙毅,趙師兄!”
這趙毅原本和木驚宇同在知守堂中,還是其中的堂衛。原本木驚宇從玉簫臺上躍身而下後,早就將他忘個乾乾淨淨了。要不是在半年前,代替柳梗回山傳信,在被袁方藉機擊殺的時候,被趙毅認出並解圍的話,哪能在此時一眼認出他呢。
“你……你是……誰……”趙毅顯然受傷頗重,就算被木驚宇用靈氣喚醒,也體虛力弱,沒有多少力氣了。
“我是木驚宇啊!你忘了嗎?”木驚宇急忙掀開臉上的人皮棉具,只是在趙毅看過一眼後,又急忙遮擋回去。
“木師弟,你……你總算來啦。”趙毅只是掃過一眼,就對木驚宇的身份毫不懷疑。掙扎的想要坐起來,奈何身子太虛弱,努力了幾下還是沒有成功。
“趙師兄別動。”木驚宇連忙扶住趙毅說道:“你身子太虛弱,千萬動彈不得。等我為你療傷後,再說話也不遲。”
“用不著啦。”趙毅知道自己的情況,因為在兇獸大陣中,耗費了所有的真氣,已經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要不然也不會被當做屍體扔到深坑中。若不是木驚宇及時趕到的話,恐怕會在昏迷中丟掉性命。
“說什麼下氣話,有我木驚宇在,你是不會死的。”木驚宇可不管那麼多,強行渡入靈氣,想要延續趙毅的生命。
可是,當他親自探查過趙毅的體內經脈後,才深知趙毅所說不錯。他體內的經脈早就枯敗萎縮,哪裡有真氣流動的痕跡?就連丹田中,也是沒有真氣生出。要不是他用靈氣強行為他續命,恐怕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啦。
“哎,如果秦大哥在這裡,興許有其他辦法了。”現在,木驚宇有點後悔沒帶秦雲川一起進來了。有他的醫術相助,說不定能救下趙毅呢。
可他也知道,此刻所有的後悔都沒有用了。先不說秦雲川能否順利跟隨自己潛入,單是眼前的情況,就是他始料未及的。
“怎麼……樣,師兄我沒……沒說錯吧。”眼見生命走到盡頭,再無一絲轉圜的可能,趙毅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傷心:“我能在……能在臨死前見你一面,就心滿意足了。”
趙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感覺到體內生命流逝加快,猛咳了幾聲後繼續說道:“咳咳……木師弟……你……你有什麼話想問,就快點問,我……我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