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羅氏心情很好,步履輕盈,一掃往日的愁苦,顏明玉出乎她意料的能幹懂事,大郎也快醒了,日子定會越來越好的。
吃過早飯,顏明玉又開始忙活了,幸好院子裡有個灶臺,是用來煮豬食的,不過蕭家的豬已經賣了,連雞鴨都不剩,只有拎光幾口人。
顏明玉將浸了一夜的紫草根液倒進陶壇裡煮,煮了兩個時辰後,顏色深得發黑,量也越來越少,便是原液了,顏明玉用罈子盛了冷卻,蕭行和蕭羅氏都在一邊看著,眼神越來越驚訝,看這架勢,顏明玉真的會染布呢。
“明玉歇息會兒,喝口水。”
蕭羅氏捧了碗水給她,見顏明玉小臉通紅,滿頭大汗的,不免有些心疼,便說道:“粗活讓三郎幹,你在一邊指點就行。”
顏明玉一口喝了水,似笑非笑地看著蕭行,搖了搖頭,“不了,我怕他會把我的配方洩露給沈婉儀。”
蕭行臉頓時漲紅,像豬肝一樣,惱道:“我又不知道你的配方,而且我就算知道,也不會洩露給別人,你別小人之心!”
氣死他了,他雖然心儀沈婉儀,可他也不會洩露配方,那是小人所為,他不屑為之。
顏明玉嗤了聲,毫不掩飾她的不屑,“你嘴上說得好吃,等見到沈婉儀,人家三句好話就把你哄得暈頭轉向,別說配方了,恐怕連身家性命都會交出來,畢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粗鄙不堪,你……你……我和你無話可說!”
蕭行氣得跳腳,話都說不全了,這女人太過分了,竟將他比作貪色之徒,也輕賤了婉儀,婉儀豈是這種輕薄女子。
顏明玉輕哼了聲,懶得搭理這傢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她寧可讓蕭遠和小五幹活,也不會讓這傢伙幹,小心為上,她可不會再被綠茶表坑了。
蕭行氣了個仰倒,越想越憋屈,火大道:“你能不能染出紫布都不知道,牛皮別吹太大了。”
顏明玉一點都不生氣,笑得十分愉悅,“那你就好好看著,我到底能不能染出來,對了,別盯著我幹活,回你自個屋看書去。”
蕭行臉色鐵青,咬牙轉身回屋了,他要是再出來他就是狗。
這女人不識好歹,以後別想再讓他幫忙幹活。
蕭羅氏神情無奈,大郎媳婦和四郎小五都處得好,唯獨三郎水火不容,不過大郎媳婦小心些也是對的,配方當然得藏緊些,她也不能再看了。
“明玉你要幫忙就叫一聲,娘去織布了。”
“兩個時辰啊。”
顏明玉比了兩個手指頭,頭也沒抬,蕭羅氏笑著搖了搖頭,先去看了蕭謹的情況,這才回屋了,不多時就響起了織機的聲音。
按照一比一百的比例兌好了染液,全都倒進了大缸裡,她自己搭了個簡易的土灶,染布需要加熱,只可惜現在沒有溫度計,無法準確掌握溫度,不過頂多也就是顏色深淺不一了,總比那些粗糙的紫布好。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新鮮的魷魚須,顏明玉是從電視劇大染坊裡學到的,這個方法確實很管用,魷魚須遇熱就會收縮捲曲,溫度不同,捲曲程度也不同,經驗豐富的染匠,能根據魷魚須的捲曲程度準確判斷溫度,而且還不怕競爭對手探查到溫度。
但青陽縣城並不靠海,新鮮的魷魚買不到,只能憑感覺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