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一夥彈劾誰,他們就要借調誰,被集中攻擊的顏君齊受到的借調也最多。
一下午吏部收到六部九寺五監各衙門的借調摺子,都要求向翰林院借調顏君齊。
吏部更狠,借調摺子都不用寫,直接問翰林院要人。
只有翰林院無權上朝的小翰林們還不知道勳貴與文官又掐起來了,這次集火的還是他們翰林院,只覺一覺醒來,上了沒半天班,先前無人問津的顏君齊,突然從冷灶變成了熱灶。
大學士也是個狠人,那批借調文書他來者不拒,還親自替顏君齊排了個班,保證顏君齊一天能跑四五個衙門,連他們翰林院的人都不知道顏君齊每天每時人在哪裡。
顏君齊瞬間從一條閒到每天干私活的鹹魚,變成全翰林院最忙的人,從這天起,化身加班狗,不到皇城下鑰趕人絕不能下班。
先前告過顏君齊違規帶食物,後來害大夥兒都沒得午飯吃的翰林簡直懷疑人生,“不是沒衙門要他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快也沒人關心這個了,他們也慘遭彈劾,被吏部和禮部逮去好好批評教育紀律、風紀問題,罰俸的罰俸,記過的記過。
梅榜眼被罰最多,入職不到半年,欠了朝廷百十兩銀子不說,按累計的問題,他至少三五年升遷無望了。
梅孟希陷入從出生起從未經歷過的迷茫,什麼玩意兒?!!
這是誰在搞他?!
他憤然去找同鄉、前輩和老師們打聽了,靠他的門路很快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氣得班也不想上了,第二天開始請病假。
朝中暗潮洶湧,文官與勳貴的第不知多少次較勁愈演愈烈,最後矛盾集中到翰林大學士是否失職,是否要被罷,雙方都激起火氣,新仇舊怨打個不停,相互攻擊彈劾的摺子雪花片似的滿天飛。
朝堂外的鬥爭也還沒完。
幾個小流氓到春山酒樓等五家去惹事,不料他們才掀了一張桌子,睿王就溜達進門了,二話不說報京兆府把人逮了。
普通百姓不知其中的彎彎繞繞,傳來傳去傳成了因為炒菜太好吃,睿王吃了都說好,為能吃上炒菜,把五家酒樓都買了!
起初嗤之以鼻不相信睿王會到東城南城的百姓,緊接著就聽說睿王要在北城開酒樓了。
百姓:“……”
睿王,似乎真如傳說中一般愛吃啊!
期間京中的“才子”們也沒閒著,寫話本的、說書的紛紛以盧栩和成國公管事在京兆府衙門打的那場官司為基礎,激情創作出二三十個大同小異的故事,搶佔了南城各大茶樓酒館,傳遍京城大街小巷。
成國公府氣的滿京城逮人,這次京兆府不肯摻和了,人家編的不是前朝的大貪官,就是前前朝的賣國奸相,誰也沒罵他們成國公府啊。
雖然每人的故事裡幾乎都有盧栩的名句“我今天先罵你一百兩的”和全場百姓齊聲大罵的名場景就是了。
這熱鬧讓錯過那天好戲的人無不扼腕嘆息,編的哪有真的有意思?
期間還有一個後起之秀寫的話本後來居上,其文采之斐然,用詞之絕妙,讓京中話本大家無不自慚形穢,京城說書人紛紛用起他的版本。
尤其是什麼幾十人、上百人振臂高呼,痛斥奸佞的名場面,每每說到激昂處,都能引得聽眾也振臂高呼。
有好書之士到處尋找這位作者大家,還有人惋惜有這樣的才學怎麼不去科考呢?若有什麼困難他們願意贊助。
但找著找著,就沒人找了,後來有坊間小道訊息流出,說寫出這個版本的不是別人,正是本屆榜眼,南郡大才子梅孟希。
有人登門詢問,不過梅榜眼病重拒絕探視。
但沒幾日,御史臺和吏部接到彈劾梅榜眼的奏摺成倍增多,聽說早朝還有哪個侯爺喊起整頓風紀之事,提到重點反面案例,就是梅孟希。
只上大朝會的閒散侯爵,點名整頓風紀,嘖,多有趣啊。
原本不信話本出自梅孟希之手的人都信了。
京中各大書鋪爭著搶著要給這位不願透漏姓名的梅大才子印話本,給出的分紅報價創十年之最。